是仪器的声音,到处都是药物的味道。
这里的人没有心,又怎么会疼。
他敛睫垂目,匆匆走过。
☆、游戏
这里好像没有白天和黑夜,也没有能看到外面的窗子,末未只能听着滴管里面的滴答声,瞪着天花板,却不知道这样过了几天,又或是一天都不到。
这里除了邹旗会进来,她没有再看见第二个人,上次昏迷之前她问了他,他说是因为这间房间里的实验品是由他来负责。
“二一七号。”邹旗指着她身上类似病号服的衣服,胸口那里有标号,“以后我不会叫你的名字,这个号码就是你的代码。”
想到这里,她低头想要摸一摸她的号码牌,却发现手指连动都不能动了,大概是因为注射的那些东西,她只能低头看,号码牌上的二一七看着冰冷又古板。
蒲生呢?他是不是也不叫蒲生,而是有一个代码牌?他又是多少号?
这个代码牌的一号又是谁?最后一号又会是谁?
末未只要醒着,脑子里就都是这些没用的东西,刚开始她还会想着怎么逃跑,但现在她却再也不想了。从一开始的上身能动,到现在只有脑袋能动,她的身上插着导尿管,但却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动过了,她下面没有知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没有上过厕所。
这回看见邹旗的时候她问了这件事,邹旗看了一眼,平淡的说:“都是这样的,刚开始还有,后来就不用了,你的速度比别人快,现在就可以把这东西撤下来了。”说着他动手撤下来,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里面什么都没有,她大概不知从何时起已经不再排尿了。
过了不知多少个日夜,末未浑浑噩噩的睁眼闭眼,等了许久没有见到邹旗再来,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管子里的药物颜色逐渐变清,她的身体开始有知觉,从刚开始的手指能动,到后来全身能动,药物量的减轻以及邹旗的消失都让她有了逃跑的机会。
然而当末未将身上的东西拔掉,走出房间的时候,外面却空无一人,周围十分安静,只有仪器的声音滴滴在响,她走过几个房间,里面都已经没有人了。
末未向着大门走去,眼前像是重影一般,看到的好像是实验室的路,但又好像是个游戏室,她晃了晃脑袋,最近她总能幻听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叫她,她觉得大概是药物让她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推开大门,刺目的阳光洒进来,末未抬手遮了遮眼,就听见有人叫道:“这里还有人活着!武装靠近!”
末未眯着眼看,几个人持枪走近她,领头的是个高大的男人,背对着光,她看不清他的样子,但听到他问:“就只有你一个生还者吗?”
“生还者?”末未皱眉,许久不说话的嗓子沙哑无比。
“这里面的人都死了,你不知道?”他问,“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还活着?里面的人为什么都死了?
“我们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全是尸体,因为被丧尸入侵过,所有死者的脖子上都被咬伤血尽而死,还有一部分死者是尸首分家。尸体我们已经运走了,你之前躲在哪里?为什么没有被害?”他问。
末未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些人的死法真的是丧尸害的吗?“凶手呢?你们找到凶手了吗?”她猛地抓住那人。
他说:“当然,那个丧尸已经被我们击毙了。”
击毙......
末未眼前一黑,被那人一把捞起来抱住,她急急的抓着他的衣领:“他在哪里?在哪里!”
那人被她吼得一吓,随后皱眉,“就在那边的卡车上,我们准备把尸体全都运走。”
末未推开他,奔向卡车,途中因为脚上无力摔了一跤,她也毫不在意的爬起来跑过去,抓着卡车跳上去,一车子的尸体,那个她最熟悉的脸就在尸体的最上方。
末未蓦地瘫软在尸体中,她死死的盯着蒲生那张惨白的脸,以及他额头上的枪伤。他依旧穿着白衬衫,胸膛和脸上都是血迹,他睁着眼睛,空洞无力的看着,末未爬过去抱住他,盯着他琥珀色的双眸看了许久,最后慢慢给他合上了眼。
她没有流泪,心里也不觉得悲伤,看着蒲生的尸体,抱着冰冷的他,她的心里甚至什么都没有想,她的大脑都是放空的。
他真的死了吗?他就这么死了?
他为什么会大开杀戒,是不是因为陈娇又给他注入什么药剂了?是不是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如果是这样,现在死了对于他是不是就解脱了?不用再担心别人嫌弃的目光,不用再躲躲藏藏,他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一觉。
末未抱着他,目光略过那些尸体,那里面有穿白大褂的,有穿病号服的,所有实验室里的人都在这里,那是不是也有邹旗?苏婉、苏正、许文博、乔大姐、露露......他们是不是都在这里?
所有的人都死了,为什么她不死?末未看着尸体们睁着的眼睛,尖叫声终于破喉而出。
卡车外面,领头的那个人静静地抬头看,那个瘦瘦的女人坐在一堆尸体里,抱着一个死者痛哭出声。旁边有人来提醒:“应该走了......”
“我知道,再等一等。”他说,“等她平静下来,适应过来之后,带她一起走。”
这一等就是从白日等到黄昏。
末未被人强行拽开,看着运载尸体的卡车离开,她还瘫软的坐在地上。
“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应该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