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兮兮最后一次为刘渊献唱之后,中毒身亡。刘渊大为震惊,追问服侍她的侍女,这才知道,她是不堪刘和的凌辱而服毒自尽。震怒之下,他叫来嫡子,问儿子为什么这么做。刘和非但没有懊悔、认错之心,还口出狂言,说是兮兮**他。
刘渊气得全身发抖,仗剑杀他,值此危急之际,呼延皇后赶到,眼见儿子就要死在夫君的剑下,她飞奔扑过去,推开儿子,那剑锋就刺入她的血肉之躯。
发妻死在自己的剑下,刘渊悲痛欲绝。临死之际,呼延皇后说,儿子是她的命根子,恳求夫君饶儿子一命。刘渊痛彻心扉,就没有再追究。
其后,刘渊下诏,将呼延皇后风光大葬,举哀一月。
……
这年年末,刘渊广为封赏,拜刘欢乐为太傅,刘聪为大司徒,刘延年为大司空,刘洋为大司马,大赦境内。册立单氏为皇后,刘和为皇太子,封刘乂为北海王。
谁也没想到,他会下这些诏书。
刘和强逼兮兮的逆行,在刘渊的心中已经失去分量,没想到他还是册立嫡子为皇太子。也许,他因为感念亡妻、愧对亡妻,才册立嫡子为储君。
张夫人本以为自己会升任皇后吧,却没想到,皇后的宝座赐给了我,她一定恨我,恨得咬牙切齿。
刘聪和刘曜也绝不会想到他们的父皇会册封我为皇后,他们应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吧。
刘乂对我道:“父皇之所以下这道旨意,是因为,一旦你成为父皇的皇后,无论是四哥还是五哥,都不能再讨要你;纵然父皇百年之后,他们也不能与你再续前缘。”
是的,刘渊要让他们死心。
可是,他们又怎么会死心?
我也料不到,这一,会第二次被册封为皇后,而且是汉国皇后。
下诏这晚,子时过后,他们一前一后地来找我。
刘聪拉我起身,要带我走,我不起来,他气急败坏道:“容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难道你真想当父皇的皇后?”
“走得了吗?”我淡淡反问,“你能保证你父皇不会派人追我们吗?”
“就算父皇会派人追我们,我也不让你再留在这里!”他语气极重,几乎咬碎了牙,“容儿,你变成我的继母,我情何以堪?”
“只是名分而已,你不必介怀,再者,我现在是单千锦,不是羊献容。”
“话虽如此,可是汉国哪个文臣武将没见过你?”刘聪激动道,“容儿,跟我走……”
“一旦私逃,你就回不来了,你的抱负如何实现?你我的约定就变成泡影。”
他抚着我的腮,情深款款,“余有你相伴,足矣。不世功业,帝业如画,名垂青史,都只是锦上添花罢了。容儿,我只要你一人。”
我骇然,他对我这般深情,不爱江山只爱美人。
我决然道:“我不会跟你走,因为我说过,若我再嫁,就嫁帝王。”
刘聪失望地问:“容儿,你当真如此执著?”
我冷冷道:“是,我执著于此,其实,王爷何尝不是执著?”
他松了手,颓丧地低头,显然心灰意冷。
“王爷大可放心,你父皇年纪已大,病痛缠身,相信再过不久就……只要你耐心一些,也许就会有另一方天地。”
“你真的不愿跟我走?”
我郑重地颔首,他苦涩地牵唇,“容儿,你不愿跟我走的真正原因是,你不想丢下司马颖。”
我没有回应,淡然以对。他说对了,我不能跟他走,因为司马颖还在汉国,他也不会带司马颖和我一起走。这是真正的原因。
刘聪的黑瞳微微一缩,“好,这次我尊重你的意思,下次,我绝不会再妥协。”
同样的,刘曜也要带我离开。刘聪前脚刚走,他后脚就到。
他平静地问:“为什么不跟四哥走?”
我依然反问:“将军觉得呢?”
刘曜略带希翼地问:“那你会跟我走吗?”
我摇头,他微挑剑眉,“我猜到了,你不愿跟四哥、跟我走,是因为,你还不能做出抉择。再者,父皇一定会派人追,很难逃得掉。其三,你不愿四哥和我因为你而毁了前程。”
我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就让他这么想吧。
“既然四哥不勉强你,我也不勉强你。”他凝视我,目光微热,“容儿,你的心意,我明白,但我希望你好好的,不要委屈自己。”
“我会保护自己,将军无须担心,再者,你父皇不会对我怎样的,只是给我一个名分,让你们死心、不再争来争去罢了。”
“父皇册封你为皇后,四哥和我都没想到,我想,四哥一定暴跳如雷。”刘曜失笑。
“其实,你父皇这么做,是为你们好。”我柔柔一笑。
“或许吧,可是父皇低估了四哥和我对你的情。”他冷眸微眨,“在我们匈奴,即使你是父皇的皇后,是我们的继母,四哥和我也可以依照匈奴族俗,娶你为妻妾,与你儿育女。”
匈奴族这个族俗,我有所耳闻。在中原汉人看来,这是离经叛道、违逆礼数之举,会遭受世人和后世唾骂、不齿;在匈奴人眼中,却是天经地义。
他忽而一笑,“你只是担了名分,对四哥和我来说,娶你再容易不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匈奴族俗,在汉人眼中,的确惊世骇俗。
刘曜扶着我的肩,郑重地问:“容儿,明日你就真正成为汉国皇后,你真的不跟我走?”
我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