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心?”紫洲嗤笑着自言自语,而后,朝伏志狠狠道:“他的苦心就是想着法子的折磨我!”
伏志总算站直了身子,居高临下的对着紫洲笃定道:“奴才明白了!殿下不是不知道而是故意选择逃避,故意忽略那些你害怕的事实。”
紫洲听罢眼底闪过一丝慌乱,恍惚的举起自己的手打量着已干枯的血渍,嗤笑的回:“我连自己的老子都敢杀,我还能怕什么?”略顿,又道:“弑兄杀父,天生克母,我样样尝了个遍。”
伏志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们父子两人实在是无法让人气起来,只能怪老天将太多的东西加诸在他们身上,站在他们两个人的立场去想,他们所作的都是对的,但是相对两人来说便是水火不相容,却不由得想到或许是他们逆伦的结合注定无法幸福。
“明知道普陀山上的规矩,故意不去问,明明看到陛下这几日的憔悴神色,故意再捅上一刀,殿下有什么恨他也是你的父亲呀。”
听了伏志的话,紫洲敛去自嘲的神色,摇摇晃晃的起身,目光凛冽的一点点靠近伏志,伏志顿感背脊一阵凉风,紫洲的冷他是见识过的。
“你知道这几年他对我做过什么吗,你知道被别人瞅着让自己父亲强上的滋味吗,你知道多年做的努力,毁于一旦的绝望吗,他是我的父皇他都对我和我母后做了什么?”说到最后紫洲竟两眼赤红,咆哮起来,伏志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将目光落在远方,好似做了抉择般,梗着脖子道:“奴才只知道陛下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差一点死在普陀山上,奴才只知道陛下怕你一个人呆在普陀山出事,一醒来便化作黑衣人日日跟在身后,奴才只知道殿下误闯mí_hún谷,为求得出路堂堂一国之君竟给一个野山上的弟子低三下四,怕您再出意外,拖着虚弱的身子在出口等您一夜。”
顿了顿,伏志喘了口气道:“而殿下您又做了什么?和一个才认识几天的人打得火热甚至扬言要和自己的父亲撇清关系,换换位置想想如果是殿下您会怎么样?”
随着伏志的话语,紫洲愤怒的表情凝滞在脸上,嘴角抽搐着,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那日夜里陛下回来后甚至不顾忌自己的身子连夜回程,怕的就是你看到他软弱的莫样,陛下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一定要在自己的儿子面前树立神一样不到的形象,可您又知道吗?陛下在路上一直处于昏迷,奴才听说陛下昏迷期间口中一直喃呢着一句。”
“我要证明给你看我们是有未来的。”伏志两眼含泪,声音哽咽。
那一刻,泪在紫洲眼眶凝聚,汇集成珠,颗颗成泪,自娇艳的脸颊滑落,慌忙扭过头去不想让任何人看到。
“普陀山有一种“血莲蛊”种植在人的身体内,从此不但百毒不侵,身上的血能解世间百毒,但此花只有用人血浇灌才可成型,至于要用多少人血完全是靠花自身的秉性。”言语间瞧了眼侧着头,身形颤栗不止的紫洲,补充道:“奴才想说的是你方才的那一刀也许不是要害,但陛下本身失血过多,现下经你这么一刺,恐怕是彻底的掏干了。”
紫洲低垂的眼睫挂着晶莹,美得令人窒息,颤栗的唇却无端露出三分冷艳,伏志摇头感叹道:“您果真是在吃陛下的肉喝陛下的血,而殿下只要在吃饱喝足之时,对陛下展颜一笑,陛下便被迷的晕头转向,心里美滋滋的想着值了。”说完伏志又叹了口气,他自小跟着陛下,也算是看着陛下长大,从未见过陛下如此执迷不悟的行为。
这一番话,紫洲听后,只觉脑子一下子懵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超乎预料的事情,他有些难以负荷。
伏志故意趁此继续添一把火,好让火烧的更旺,那样陛下的伤好的更快:“殿下还想知道对于仪妃进冷宫陛下不时的去看过她的原因吗?”
“别说!我不想听了!”紫洲不住的摇着头,心生恐慌。
“还不是因为您!“伏志置若罔闻,上前一步,加重了语气:”殿下太年轻做事不懂得为自己留后路,孤氏士族是淳于国五大士族之一,其散布的势力不可小觑,仪妃是迟早会出来的,若要把仪妃逼的太紧,最后威胁到的是您,明白吗?殿下好好想想今天为什么会让您当着仪妃的面跪上三个时辰。”
“我不信!那淳于孤睿的事他早就知道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要骗我?”
“奴才想说的是陛下他毕竟是一国之主,身负着一个国家的兴衰,祖宗的基业,国人的幸福,有些事他自己若能左右的了就不会有今天的陛下了。”说到此,伏志突然躬身,道:“有些话只能说到此处,剩下的殿下自个掂量吧,梓氏一族走到灭族一步不能只怪到陛下身上,当年梓丞相权倾朝野不用奴才多说随着殿下年龄的增张自会明白,奴才还要收拾殿下闯下的烂摊子,先走一步了。”
语落,耳边很快响起脚踩杂草的声音,伏志离开了。
紫洲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仰着头看着暗蓝色的天空,内心是感动,是震惊,是心疼,是恐慌……种种交错的心情相互缠绕,最后融为一体形成了茫然,忽然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面对自己,如何面对父皇,十七年来每一天都是恨支撑着他走下去,每一次都是因为利益才对淳于风强颜欢笑,如果这些都没了的话,他要如何活下去?他要怎么再继续这样不伦的关系,所以他认为自己和淳于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