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阿哥有点儿不对劲,哦,不是有点儿不对劲,而是很不对劲。这大家都看出来了,失魂落魄面色苍白。
联系到去年在塞外发生的事情,从康熙开始往下算的大佬们脸色不太好了,一招手,把孙东喜提溜了过来。
孙东喜强作镇定地跪在帐子里,余光撇着那些鞋子,脑子不由自主地溜号,那是十三阿哥的,那是四阿哥的,那是太子的,那金丝绣龙纹的,那是万岁爷的,一个个数过去,孙东喜只觉得自己的腿肚子都直抽筋。从他入以来,也没有遇到过这么多主子爷围着他一个打量的时候。
康熙当然不知道孙东喜在想什么,只淡淡开口问道,“十四阿哥这两日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胤禵的不对劲孙东喜当然也看在眼里,立即俯身趴在地上答道,“回万岁爷的话,主子这些日子有些神不济,奴才请太医过来诊脉也只是说主子大约是路上累着了,吃两剂药好好休息就好。”
康熙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之前不是看着还挺神的么,怎么就累着了?朕瞧着十四阿哥的脸色倒不单单像是累着了。”
康熙不满意,孙东喜立刻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死死地趴在地上不敢讲话。
胤礽接收到了康熙示意的眼神,跟着开口道,“你细细想一想,这些日子十四阿哥可有那里不对劲的地方?吃了什么特别的吃食或是见了什么特别的人?亦或是去了什么地方?”
胤礽越问孙东喜心跳的就越快,太子爷这么问究竟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是示意咱们主子有什么越矩的地方?心中虽然浮想联翩,但是到底面对的是这个帝国的一把手和二把手,孙东喜还是将这两日的记忆掏出来翻来覆去地筛了好几遍,然后眼睛一亮,语气有些迟疑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好似是有,可是奴才也不敢肯定……”
胤礽最讨厌别人那黏黏糊糊不干不脆地说话劲儿,皱着眉道,“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出来便是,这么吞吞吐吐地等着讨赏呐!一个主子被你们照顾成这样儿,难道还想讨着什么好?”
被胤礽削了的孙东喜将脑袋磕的震天响,“奴才该死,奴才绝无此意,请太子爷降罪……”
胤禵的状态的确让康熙有些担心了,所以他现在没兴趣去追究孙东喜伺候不利的责任,只抬手道,“先说说你发现的不对劲的事儿。”
“嗻。”万岁爷金口一开,磕的脑袋红肿的孙东喜停了下来,再也不敢犹豫,将自己见到的事情像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说了出来,“是前些日子万岁爷宴请蒙古贵族们的事儿了,那晚主子从宴席上回来就有些疲累,奴才伺候着主子梳洗完主子便在榻上睡着了。许是累着了,主子睡得很熟,可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奴才隐隐听到有低声哭泣的声音,奴才赶紧端着烛台往主子塌边赶,到了那儿才发现主子眼睛闭的紧紧的,眼泪倒是不停地往外流。奴才想着主子许是被魇着了,便轻声想要唤醒主子,唤了好久主子才睁眼,主子神情似是有些茫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后来奴才伺候着主子喝了一杯温茶,这个时候主子问奴才有没有见着主子一直贴身带着的玉佩,后来找了许久也没找着,最后主子爷没说什么,只又躺下了歇着了,此后便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事情了。”
听着孙东喜说完,康熙的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敲了几下,开口道,“玉佩?什么玉佩?”
孙东喜答道,“回万岁爷的话,是一枚羊脂玉玉佩,还是去年的时候主子在外买回来的,主子喜欢的紧,一直贴身带着没有摘下来过。”
“那又怎么不见了?难道十四帐子里出了贼?”康熙又问道。
这话一出,孙东喜心中一颤,换个别的人说这话也许没多严重,可是天子一开口,那说不准就是要见血的事儿了,敢偷皇子的东西,还被皇帝知道了,这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啊。
孙东喜又用力磕了几个头,“回万岁爷的话,奴才伺候着主子睡觉的时候那玉佩还好好儿地在主子颈上戴着呢,后来主子睡着了,奴才就在一旁守着,这期间没有谁进来。后来主子醒了,那玉佩便就这样不见了。”
“这倒是稀奇了,好好地一件儿东西就这么凭空不见了?”胤礽看了一眼康熙,开口道,“后来呢?这东西不见了以后你们主子有什么变化?”
孙东喜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自那天发现玉佩不见了以后,主子看起来与往日好似也没什么不同,不过偶尔只不说话,一个人坐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的时候眼睛还红红的……”越说孙东喜声音越小,都这样了还叫和往日没什么不同,自己可真是眼睛瞎了!
显然,康师傅和孙东喜想的一样,“都这样儿了还叫没什么不同?你这做奴才的心可真宽啊,梁九功——”
康熙话还未说完,太子在一旁小声截过了他的话头,“汗阿玛,儿臣以为,这奴才先不急处置,还是十四弟的事儿要紧。如今十四弟看着神恍惚,那贴身的配件又无故失踪,这其中有什么蹊跷还不得而知,只是如今冒冒然处置了这奴才,惊了十四弟倒是不好了。”
康熙听了想想也是,于是回问道,“那依太子看,这事儿该如何处理?”
“回汗阿玛的话。”胤礽在康熙身边躬身答道,“十四弟这样瞧着像是心里有事儿,不若儿臣与弟弟们找个合适的时机先与十四弟谈谈,若是能知道症结所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