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骨伸手揉了揉眉间,觉得自己急也没用,眼下得想办法解决这些事才行。
其他人这个时候都领悟过来,肯定是风庾楼出了大问题,要不然张灵骨不会这么焦躁。
上官漓虽是胜北的弟子可一直随风庾楼学剑,在她心中风庾楼才是她的师父,领悟过来她的脸色也变得煞白:“师伯他不会要死了吧?”
风庾楼进山洞四天没出来,眼下张灵骨一出山洞就是这个脸色,很难让人不产生这样的联想。
“不至于,不过你们再这么无用就很难说了。”张灵骨深吸一口气:“师伯现在在闭关,你们别去吵他,我们也是紫微星矅的弟子,哪能什么事都让师伯自己扛了?”
石磊低头踢踢地上的雪,他嘀咕了一句却没说出口,就他们这十来年的修行,搁哪个门派都是刚入门,他们几个已经算很勤勉的了,想要替风庾楼扛下千山,他们几个实话实话那是完全不够格啊。
袁旗倒是说出口了:“我们这么点道行能做什么?”
“我在困龙渊十年里,闲来没事也想了很多事。”张灵骨叹了口气:“紫微星矅一向以星占堪舆立派,世事虽然可以预卜却也只能看个大概的方向,然后抢在别人之前趋吉避凶罢了,保的也不过是一人一方的平安,虽然看上去有未卜先知之能,但也容易给自己招来更大的灾祸。”
可有些事算出来了也没用,算出来了也躲不开,天意如果是这么容易算尽的,那世人又何苦感叹命运叵测呢?
于远舟上一辈子就是算的太多,自认为能窥测天意,结果却给千山招来更大的灾难。
就好像汪林海开解他一样,于远舟就像是他的爹,人没法选择自己的出身,所以这位亲爹欠的债他这个亲儿子就得还了。
郭思弦不太明白张灵骨为何话里否定了紫微星矅的立派之本:“的确,窥探天意是容易被天道反噬,帮别人改命换运更是容易给道者招来厄运,天道有一盈必有一亏才能平衡往复,我们只要趋吉避凶不妄图改变那也不会有什么大的灾难吧。”
袁旗倒是语气冲得多:“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告诉你们,与其没事看星星去猜一些猜不到的未来,不如做点实在的事情。”张灵骨开始发号施令了:“袁旗,你赶紧去把万年冰芯给卖了,张罗着把房子都修一修,思弦,你也别闲着,和上官漓回一趟京城,备点礼物往钦天监送一送,我们眼下得罪了万仙宗,得另外给自己找个站得住脚的靠山。”
郭思弦有些疑惑:“如果让万仙宗知道不是更会轻视我们吗?觉得我们居然去攀附凡人的权贵。”
“反正我们在他们眼中也是丧家犬了,不在乎多这么一点看法。”张灵骨说:“就是要他们轻视我们,才能给我们翻身的机会啊,我这么做是我的意思的,你们啊就别问了,只管去做。”
他转头看向石磊:“你和北叔看着大阵,别让风师伯再耗费真元了,我要出去一趟,千山就拜托各位了。”
上官漓好奇的问:“你要去哪里?”
“去给风师伯找找能补真元的灵药,再顺带给咱们千山找找新的财路。”张灵骨说着往山门走:“在我回来之前,你们可一定要把千山给我看好了。”
第36章老八
张灵骨恨不得把自己所有的真元都给风庾楼,可他修的是魔道,只能想办法寻一些天材地宝的灵物给风庾楼进补了。
天下宝物虽然多,可往往也藏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能寻得其中一二已经是天大的奇缘。
张灵骨想了想落在扬州城外的一片小树林里。
小树林中有个小酒馆,青砖砌的院子,院墙上爬了爬山虎,不仔细看不太看得出这里有房子,这里不当道又有树木遮挡,做的都是熟客的生意。
不过这个酒馆并不是以卖酒为生,它卖的是消息,修仙界各种各样的消息。
张灵骨看到那半旧不新的酒旗有气无力的在风中飘着,他心中升起一阵亲切,于远舟年少时没少在这里呼朋唤友烂醉如泥,走进院子看到冷冷清清的一个客人都没有,让他觉得有些不适应,在他记忆中这个地方从来都是热闹的。
张灵骨刚走过月亮门,冷不丁的听到树梢响起一嗓子:“有客到!”
靠在门槛上打盹的伙计正在好梦中,对这一嗓子无动于衷,树梢一道黑影飞下来落在伙计的肩头,不客气的对着伙计的脑门啄了一下。
伙计被惊醒后一下子从门槛上跳起来,看到张灵骨立刻收起火冒三丈的表情,挤出一个不走心的笑容:“客官里面请。”
他对肩上那只八哥不耐烦的挥挥手:“一边呆着去。”
八哥落在门边的盆栽上,胸口那撮白毛让张灵骨觉得莫名的眼熟,张灵骨脱口唤了一声:“老八?”
八哥像是被吓到一样“嘎”的叫了一声,这让张灵骨突然想起来,老八就是他在这家酒馆从老板手里赢走的,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还让你摸回老家来了。”
老八落到张灵骨的肩上,从张灵骨落地成一个半死不活的灵婴,到无咎子辛苦将他养成十二三岁模样的日子里,他都在看着这个人,十年不见少年变成了年轻人,轮廓早已依稀可还是认出了那个人的模样。
久别重逢的惊喜让它在张灵骨肩上头上一阵乱跳,扑扇的翅膀还落下了两片羽毛:“灵骨!灵骨!”
伙计这个时候也醒了神,一脸笑的看着张灵骨:“认识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