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过耐心等待了。我试过恳求、试过花言巧语——什么都试过了。
最过分的是,他几乎能感觉到,在勇利的心里并不是对自己全无感觉的,也许克里斯到头来还是对的,也许他们那一夜温存还是改变了什么,或者也许勇利对初恋总归还有点念念不忘,总之他对维克托不是——不是毫无感觉的。维克托几乎可以确定,有那么几个瞬间,他从勇利眼里看到了跟自己一样的东西。但勇利就是拒绝承认那些东西在那儿,不管那些感情是什么,他的态度就只有回避。
这份回避让维克托感到委屈和痛苦。就好像不管勇利感觉到了什么,维克托在他心里都是不值得去勇敢一次的——就好像那些普通人负担不起的豪华跑车,想要是一回事,但又不值得花那么大劲。
斯特里奇警员拍了一下桌子,把自己也吓了一跳,终于拉回了维克托的注意力。
“你的真名是伊万威特罗维奇,从五月十五号起,你沿着一百三十四号公路制造了一共八起谋杀案,和一起谋杀未遂,你主要在休息站和加油站挑选落单的游客作为受害者,你供认吗?”
“我的真名叫维克托尼基弗洛,是一名大学老师,五月十五号我还在洛杉矶参加学术会议,有五十以上个目击证人。”维克托疲惫地说,“查一下你就知道了,我可以给你酒店的电话,还有我的学校负责人、我的助理、你想要我常去的奶昔店的电话我都可以给你。”
“那你可就美了,是不是?”贝斯警员说,“两星期以前你借助你的同伙胜生勇利,靠撒谎摆脱了斯图尔特镇的警员盘问,有没有这事?”
维克托深吸了一口气,他的精神在勇利的名字被提到时稍微聚拢了一点。
“我可以解释。”他说道,“那是……”起因都是萨拉克里斯皮诺说“这儿的警察都很官僚”,但维克托既不想责任都推给一个小姑娘,也不能骗自己那就是全部原因:真正的原因不过是老样子,因为他很骄纵傲慢,他和勇利在一起,他就和每一个故意把车开得轰隆作响吓得副驾驶载着的女孩哇哇乱叫的高中生一样,他渴望做点出格的事,和勇利一起,就好像那能弥补他所缺失的岁月和没能到场的冒险。当勇利和他一起做这件事时,那让他感到血脉喷张,兴奋得要死——
“那是一个自大的玩笑,”他说道,“我愿意道歉,并且承担一切给斯图尔特镇警察局惹来的麻烦和损失,那都是我的主意,和勇利无关——他是我的学生,他只是在服从老师的命令。”
“你和学生一起旅行?”斯特里奇忍不住说道,“喔哦——”贝斯瞪了他一眼。
“所以你负全责咯?”他说道,声调很得意。
“我负全责。”维克托说,“在这一件事上,但我不是杀人犯——你哪怕谷歌一下我的名字也行。”
“他出卖了你。”贝斯警官走近勇利的审讯室时,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背着双手,看起来又得意、又自豪,“全招了,把责任都推到你头上,说都是你干的。”
勇利呆滞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什么?”
贝斯警员朝身后一翘大拇指,“你的同伙,已经崩溃了,全招了,说都是你的主意,你要蹲监,哥们儿,你知道你这样的人进了监狱会有什么下场吗?”
勇利盯着他的脸,姜黄色的胡子一翘一翘,有点像兔八哥。
“……哈?”
“我跟你说实话呢,兄弟,”斯特里奇警员帮腔道,“你这种小白脸进了监狱,不出两秒就会成为大佬的男宠,从此被糟蹋得夜夜啼哭,除非……”
“除非你能招点东西推翻他,你知道吧?”贝斯说道,“老实配合,检察官那边我可以……”
“你有什么毛病……”勇利忍不住说,“等会儿,你们俩是演员吧?咱们是在录那种隐藏摄像机的freakw对不对?”
“嘿!”斯特里奇叫起来,“这对你来说是个玩笑吗?!”
“看起来很像。”勇利回答道,他已经好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也没喝水了,两小时前还上过一次厕所,他现在怒火中烧,声音嘶哑得像模仿艾尔帕西诺得披集,他现在真的能揍人。“听着,这真的是个误会,我叫胜生勇利,我的朋友叫维克托尼基弗洛夫——你为什么那么看着我?”
贝斯警员冷笑了一声。
“所以在斯图尔特镇假扮警察也是误会咯?”
勇利咬了一下舌头,但他马上说道:“那都是我的主意,我愿意负全责——但你们真的抓错人了!”
两位警员对视了一眼。
“你很顽固。”贝斯警员说道,“我们要留你在这儿反思一下——你就在黑暗里坐着,想想怎么讨好监狱大佬吧。”
他们俩离开了,只留下勇利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在生自己的气,为这会儿的无能为力。
就在这时,一阵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审讯室的门被推开了,米拉芭比切娃的脸出现在门后。
“嘿勇利,”她小声说道,腰弓得低低地,飞快地窜了进来,“还好吗?”
第八十二章
-三十分钟前
-公共班房
“喂,喂!”一个大腹便便的警官走过,杨冲他大喊道,“喂!你无权把我们这么关在这里,我要打电话,我要见律师!——难以置信!”警官连看也没看她一眼,从班房门口走了过去。
“真的吗,”披集说,“你都已经喊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