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暗,谢愚去屋里拿了两件衣物给这对主仆盖上。看到一反常态,已经喝晕过去的江清凝,谢愚想:喝一壶桃花酒也能喝醉吗?
又过了两个时辰,谢愚去厨房领了晚膳回来,将小菊叫醒,一齐看着江清凝无从下手。
“先把小姐抬回房里。”
“小姐身上好烫。”
谢愚与小菊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里的不安与无措。
“谢愚你照顾好小姐,我溜到府外去请郎中!”小菊带上一袋银子就出去了。
☆、可怜小姐
郎中抚摸着茂盛的白胡须,手指离开江清凝的手腕,缓慢地描述病情:
“江小姐并不是由于感染风寒引起的发热,这桃花酒里参合了胡人的野药,它的解药非常难得。现在只能先用药助她抑阳补阴,剩下的就看江小姐自己的造化了。”
熬好汤药后,谢愚给江清凝喂下,又过了几个时辰,江清凝没有再冒汗发热,皱着眉头睡过去了。
“先去休息,明天还要应对那些人。”小菊对谢愚说,又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小姐。”
“好……”谢愚将门合上,端走冷掉的、未动一勺的晚膳。
第二天,江夫人领着郎中来到江清凝的房里,那郎中的诊断却是:“夫人,江小姐昨夜受了凉,而今烧降下来,还昏迷的原因可能是寒气还未退散,再开些退寒的药即可。”
“没什么大问题吗?”江夫人似怜爱地将江清凝额头的发色抚到一旁,又站起来对小菊说,“你俩照顾小姐不周,原本是要受罚的。”
谢愚看到小菊捏紧了衣袖,深深低着头掩住狰狞地的情,便代她作答:“小姐遭遇大变故,我们非常担心,等小姐醒了,我们自然会去领罚。”
“那便等她醒了罢。”江夫人拂袖离开。
庭院中的一众仆从随她散去,谢愚轻声问道:“是她下的毒吗?还是付落折?”
小菊疲惫地摇摇头,继而认真地省视谢愚:“你对小姐又是什么企图呢?”
谢愚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她移开视线看向江清凝安详的睡颜,心想:她没有皱眉,这会是个好梦。
小菊后来说了一些事情,江峰的发妻,江清凝的生母是名女将,在江清凝七岁那年死于抵御外敌的战场。小菊和另一个侍女秋瑾照看江清凝长大,去年秋瑾偷了夫人留下的遗物去变卖,被发现后在江夫人的逼迫下跳井自尽了,遗物也没找回来。
“上次刺绣的事情也是,那秀女简单教一下,就让小姐秀凤凰,小姐被针扎了一手的伤。”小菊说着说着眼睛酸涩,抬头用衣袖掩脸。
在思考怎么安慰的谢愚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众脚步声,江夫人身上独特的腻人熏香飘进来,小菊调整好表情将门打开。
“老爷,小姐还在睡。”
“清凝只感染了风寒?”青年皱着眉,放轻的声音依然保持着威严。
“穆郎中是这样说的。”他身后的江夫人也踏进房间,“要不请宫里的太医来看看?”
“嗯。”
江峰的关心到此为止,被江夫人拉走齐用午膳去了。
第三天清晨,谢愚发现江清凝不在房里,慌了,喊上小菊去寻她。
找了一会,谢愚远远看到池塘边蹲着一个穿着睡衣的人。
走近了看到她家小姐伸手接触湖面,数着鱼:“一条鱼。”
纤细的手指在水池表面点了一下,水面下的红鲤鱼被惊动,快速游走。
“两条鱼。”
又见另一条红鲤鱼游过来,江清凝伸手去碰它,于是重心不稳要落水了!
谢愚赶紧爬上来将她扑到一旁厚厚的落叶上,怕小姐被她压疼了又把自己撑起来。
这时小菊也跑过来着急地喊她:“谢愚!小姐没在院子里!”
江清凝想起来自己在数鱼,微凉的手指点住谢愚的的额头,轻快地说:“三条鱼!”
谢愚看着近在咫尺的笑颜,愣住了。
“小姐……小姐她,怎么了?”小菊看清了被江清凝压着的人,就是她们要找的江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