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雪玲,我的贴身婢女给我的。她说是她于婚宴那日,从冀王府后花园里寻到的……我当时并不晓得那是何物,也就只是拿着放在了身上,随后便将之忘了个一干二净。直到今日救那公主无果,有些沮丧地蹲在那半圆上,觉得那半圆旁边所写的字迹似曾相识时,才想起了这火棱上也有着相似的暗纹。”
“于是王妃您便拿出来比对,却正好被来寻您与公主的祁太子、宁源与那侍卫瞧见?”
“没错。”
雪吉从柳雁雪的怀里挣脱出,它将自己半挂在了牢房的铁栏杆上,对着秦烁吱吱呀呀叫了个不停。
“哎,青……”秦烁懊恼地憋了口气,尴尬地笑了笑,急忙用接下来的问题掩饰去方才的事情,“王妃您去到凉亭的路上,可有瞧见那祁太子的贴身侍卫?”
“无甚印象。”
“也就是说王妃您并没有见到过那侍卫,那侍卫并不在通往凉亭唯一的路上;事情也并非如那侍卫所说,他一直守在路口上,来来去去只瞧见您路过?”
“嗯……”低头细细回忆,“应当没有。”
秦烁瞧了瞧那恨不得跳到自己肩上的猴子,又瞧了瞧柳雁雪, “老臣想问的便只有这些了,王妃若想到了别的什么,还望能尽快告知。”弯腰一礼,“狱卒,老臣都已经打点好了,王妃若有所需,尽管提出,他们定会尽力满足。老臣告辞。”
“舅舅慢走。”
。。。
啪!茶杯碎裂与碎片掉落在地的声音,在这令人窒息的房间内,显得格外清晰。贺昆槿望着自己开始冒血的掌心,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握上拳,藏在了身后;坐在一旁的雪琴瞧见,动了动嘴角,最终也没能够说出些什么;宁源和柳泽坤则有些木讷的坐在一边,似乎并没有听见;下方的雪玲则闻声一抖,扑通跪倒在地,泪水滴答作响,牙齿颤了个不停。
“起来说。”贺昆槿的声音平静得出奇,平静得恐惧,就似那风雨欲来之时极度压抑的平静。
雪玲又抖了抖,依旧跪着哭个不停。
“起来罢。”贺昆槿叹了口气,压制住了浑身的戾气。滴答,一滴血悄悄落地,十指连心,疼的却不知是手,还是心。
“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做了你该做的,无须自责。起来罢,慢慢说与我听。唯有如此,我才能晓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才能将阿雁救出。”她闭了闭眼睛,似乎在脑海中寻找着些什么东西,“那火棱,是你给阿雁的吧?如若我没有猜错,它是你婚宴那夜在后花园里捡到的?具体在后花园的哪里,是何时寻到的,可还记得?捡到时的场景可还记得?”
“我……”哭哭啼啼地站起,“那时宴席早已散了,少……王妃也已经同殿下您进了洞房,我一个人睡不着便在这王府里胡乱晃悠,便是在闲逛到后花园里时,在一条小路上踩到了那火棱。当时也不晓得那是什么,只觉得可能是某个贵客遗落下来的饰品,便收了起来,直到那日归宁……我才想起此事,将之给了王妃。”
“那为何从未听闻雁儿或者他人提到过此事?”柳泽坤的语气中有着种浓浓的责备。
“因为……呜呜……”揉着眼睛,“王妃说让我先莫要告诉他人,替她寻一份宾客名单,容她先自己琢磨琢磨……”
“应当是琢磨着琢磨着就忘了此事,直到今日近瞧到那阵图上相似的文字时,方才想起,便拿出来比对,却不想被……”雪琴的目光移向低头不语的宁源。
“是我的错……”宁源的双手紧紧地抠在了一起,“我若是……”
“是我不该单独留下你俩。”背后那渗血的拳头已经开始发白。
“此时再说什么都已无用,关键是该如何解决此事,而不是去分析此乃何人的责任。”柳坤泽捏了捏妻子那颤抖着的手。
“若是其他的还好说,但这火棱却是在王府里寻到的,当日的宾客又尽是些皇亲国戚与当朝重臣……”闭了闭眼睛,她似乎决定了什么,“罢了,如此也好,既证明了一些猜想,也省了一些事儿。日后若有人问起火棱之事,雪玲你便当从未见过,可明白?”
“……是。”虽然不晓得理由,雪玲还是点了点头。
贺昆槿将目光移向了宁源,“之前所说的,调查进出那燚教徒集会地之人的事,不知……”
“少主吩咐过了,我用雪茗谷的人脉去查了查。经常出入的大都是些平民或者奴婢。唯独值得在意的便是,数月前那丁驸马似乎乔装与那婢女同去过一次,以及自祁国使团入京后,有不少祁国人偷偷去过。”
又闭了会儿眼睛,揉着眉心问道,“那侍卫,那说只见着阿雁一人走向凉亭的侍卫,阿源可有注意过?”
“他似乎是佘湛的贴身侍卫来着,当时还挡过我的道儿。我与佘湛说话之际,他退了下去,不知去了哪里,直到我们说完方才回来。”
“他可有什么异常?”
“不晓得,只是对人爱理不理,用下巴指路。一直摁着刀柄,见着佘湛来了,也没有行礼。”摸了摸腰间,却发现自己并没有佩剑,“对了,他好似并没有穿祁太子贴身侍卫的侍卫服。”
“哦?”
“我当时寻不到少主,余光瞟见了一个穿着下人衣物低头匆匆走过的人,便打算抓来问问,待他一抬头,才发现是那侍卫。”
“那他在你和佘湛谈话之前可是穿了侍卫服?”
“两件衣物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