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找到她的时间比预料结果要长了那么一点点。
几天不见,眼前的男人依旧是衣着光鲜,可整张脸看起来却写满了疲态,比起那天他不请自来的惊鸿一瞥,的确是差了很多。
咖啡厅里有细水长流的音乐,他们一句话未说,只用眼神交锋,沈怀言看不出有表情,但眼睛里全是敌意。
芩乐雨很快就从中败阵。
她不动面前的咖啡,微笑着和沈怀言保持生人距离,自认为好心地提醒他:"沈先生如果想在我这里问话,是问不出结果的。
沈怀言双手交叉放在腹上,往后一趟,正是十足惬意的模样:"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
"你随便试。"
沈怀言笑,问:"芩小姐不喝咖啡,是怕我投毒吗?"
"我不喝这些东西。"
沈怀言摇摇头,笑着把面前的咖啡推向自己,加了一点n_ai和糖,轻柔优雅地搅动起来。
"芩小姐,我是个商人,"沈怀言好整以暇,此时充分发挥商人本质,"追求利益最大化,对你我都有好处。"
芩乐雨听他缓缓说:"你父亲的生意上出了点小问题,而我恰好可以帮到你。"
芩乐雨挑眉,j-i,ng致美丽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另一种令沈怀言感到j-i,ng彩的表情,"你调查我?"
"芩先生的事有所耳闻,无意冒犯,抱歉。"
好个无意冒犯。
芩乐雨看他抿了一口咖啡,那对眉眼熟悉得可怕,她心里就非常想笑,任凭外界传闻沈家公子再怎么j-i,ng明厉害,在她面前还不是傻逼一个。
"家父不劳沈先生费心,还请沈先生收回热肠。"
"这么说芩小姐是不肯配合?"
芩乐雨心情颇好,几次忍不住想笑,她看到沈怀言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复又更加开心。
"对,不肯配合。"
她把手机拿出来,假装滑几下,遗憾又夸张地说:"哎呀,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先走了。"
演技拙劣到像是故意嘲笑他。
沈怀言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看着芩乐雨离开,没有问出结果,他此刻心下却是说不出的平静。
芩乐雨快走到门口时,忽然大叫沈先生,沈先生。
沈怀言朝她看过去,随时等待倾听的姿态。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美得让人一眼能记住的女子。
"孩子不是我生的,至于谁的,你慢慢猜吧。"
芩乐雨笑起来有酒窝,说的话可一点也不甜。
声音虽然清脆如铃,悦耳动听,终究不及陆沉软糯的南方口音细腻。
以至于他后来很久都没有找到声音有同样味道的人。
此刻太阳耀眼,可深秋的太阳本就不具有名副其实的温度,室内控制在恒温左右,街上人来人往,芩乐雨很快就消失在人海当中。
他的视线对上那扇厚厚的玻璃门,后知后觉意识到,对的,陆沉早就已经印在他生命里了。
他在用遇到过的每一个人跟陆沉比较。
他用工作麻痹自己时,想不起陆沉的那段时间,仅仅只是没有看到他而已。
现在他重新出现在他身边,那么,那段不堪的回忆他可以不用追究了,孩子的事,他也不想问清。
既然陆沉身边没有人,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他就是这样犯贱爱着陆沉,也深信在陆沉原本柔软的心里他还占有一席之地。
陆沉今年才23岁,别人刚刚大学毕业的年纪,他却带了一个几岁的小孩子。
陆沉需要他,对的,需要他,他要保护陆沉,那是他的心肝宝贝,是他的命,他把陆沉继续保护地好好的,自己也就不会再伤心了。
他可以把陆沉锁起来,孩子送出国,陆沉不用起早贪黑,不用担惊受怕,每天可以在他怀里醒过来。
他爱陆沉。
沈怀言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荒谬可笑,他脑海里弹出这些东西以后,几乎立刻给助理打过去电话,要求他在a市地段最好的郊区买一栋房子,要装修过的,立马能住进人的。
他病态幻想着陆沉对他笑,对他言听计从,在他身下承欢,轻轻推拒他,又不得不接受他,而他吻遍陆沉全身。
不会说话也没有关系,这样他就听不到从他嘴里说出任何让自己不高兴的字眼。
他想要见陆沉,就是现在。
陆予宁还留在陆沉那个地方,不知道为什么,陆予宁这几天格外黏他,陆沉拒绝不了他,只好留他住在这里,和自己一起睡那身窄窄的床。
好在陆予宁没有认床的习惯,抱着陆沉手臂或者趴在他身上就能很快睡着,为此陆沉轻松不少。
早上芩乐雨给陆沉送小孩要用的东西过来,动静不大,可陆予宁一下就醒了,醒来之后不哭不闹,黑黑的眼珠提溜转,然后眯着眼笑了起来,他这模样把芩乐雨逗笑了,芩乐雨早就把他当自己的儿子看待,对他的耐心比陆沉的还好。
芩乐雨帮忙把小孩穿好衣服起床以后,说自己有事就走了,陆予宁起来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动画片,在茶几上拿白色的卡纸用水彩画画。
陆沉在外面摆花,摆完之后准备进来给孩子做早饭,陆予宁踩着小拖鞋咯噔咯噔跑出来,抱住他的腿,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