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杨晟回过神来,看向他,“怎么?”
“你为什么会跟刚才那个男人在一起?”
杨晟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事情要和他们交代,“刚才那个人叫做木茛,是青衣族族长的儿子,这里是青衣族的地方,我们还是不要招惹他们比较好。”
上官谨鸿诧异道:“你答应了娶那个女人?”
“怎会!”杨晟连忙道,“我没有答应他,他们也不会再逼迫我,我与他说好了,只要这些日子留下来,过了粟洛节,他就让我们离开。”
上官谨鸿似乎有些不放心,“希望他守诺才好。”
杨晟与木茛相处下来,倒觉得他不似背信之人,于是道:“应该会的,放心吧。”
下来时,木茛守在路旁等着他们,见到他三人,道:“时辰差不多了,随我一起去吃饭吧。”
杨晟道了一声:“多谢。”
木茛仿佛忘了之前在客栈里的不快,就像是接待客人一般,将三人一起带回了族长的大房子。
他们到时,屋子里已经准备好晚饭了,就在堂屋旁边的一间房间内,中间挖了个地炉,燃上了炭火,上面架起一个架子,撑着一个大锅。
锅里已经烧滚,白雾弥漫,伴随着阵阵香气共同飘出来。
族长的妻子,同时也是木茛的母亲木纱是个温柔和蔼的妇人,她不会汉语,却热情地抬手招呼杨晟几个人过去围坐下来。
因为没有桌椅,所以地上放着几个坐垫,大家都围坐在一起,每人一双筷子直接从锅里面捞东西吃。
杨晟没有见到木芽,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句:“你妹妹呢?”
木茛回答他道:“她偷溜下山,被惩罚关起来了,直到粟洛节才能出来。”
杨晟奇怪道:“那这些日子我该怎么陪着她不让她下山?”
“这些日子不用,”木茛道,“粟洛节当天你出现就行了。”
几个人围坐下来,陆靖华本来话就不多,上官谨鸿却是个热络的性子,该开始他还对木家人心怀不满,不过在感受到族长夫妻俩礼貌客气的接待之后,很快他就又高兴起来。
那锅里面,热气腾腾煮了满满一锅东西,用个大勺子捞起来,便见到尽是山上的野生菌子和野菜,还有绵软的山芋,混着切成小块的山猪肉一起炖了许久,再加上青衣族当地特有的一种香料,东西吃进嘴里,竟有几分辣味。
虞南山地湿气重,到了夜晚更是阴冷潮湿,这么热乎乎吃上一锅,着实美味无双。
青衣族的主食并非米面,而是一种绿色的菜饼,木茛亲自动手,将菜饼撕开了扔进锅里一起煮,待煮烂了,便也入味了,既好吃又果腹。
饭吃到一半,木西扎让木茛去取了自家酿制的果酒来,那酒香甜爽口,并不辛辣刺喉,偏偏喝下去劲头却不小。
杨晟许久没有喝过酒来,忽然就怀念起那肆意江湖,大口饮酒的日子来,他一连喝了几杯,长长叹出一口气。
旁边上官谨鸿兴致上来,酒杯一放,说:“换大碗来!”
他人生的好看,又爱说爱笑,格外讨木夫人的喜爱,等木茛让人取了几个大碗来,木夫人亲自帮他斟满了一碗酒。
上官谨鸿端起碗来,道:“先敬族长和夫人。”然后一饮而尽。
接下来,他给自己倒满第二碗,对着杨晟道:“第二碗跟杨晟喝。”
杨晟也笑着拿起大碗,跟上官谨鸿碰了碰,“来,干!”
酒过三巡,木西扎说道:“难得有远方的客人到来,拿我的青埙来。”
木纱于是起身,去内室拿出来一个小巧的,像是短笛子一般的乐器。木西扎将那青埙抵在唇边,悠扬的乐声便飘荡出来,刚开始节奏似乎有些生涩,木茛说他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吹过了,到了后来,便慢慢流畅起来。虽然杨晟从未听过,但是他听着调子,知道应该是这山里面的民族自己的山歌。
慢慢的,木纱在旁边轻声唱和,她的声音很温柔,让杨晟想起了师娘,即便听不懂她唱什么,还是仿佛能看到那青翠苍茫的大山之间,美貌的少女和英俊的少年。杨晟不由自主闭上了眼睛,就好像回到了靖云派,在后山上,冷漠俊美的师弟、精灵古怪的师妹还有自己……
杨晟后来觉得自己好像坐在一条船上,身体一直不停晃动,他睁开眼,只看见明亮的繁星布满了整个天空,一时间有些愣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人抱着在走路,而抱着他的人正低头看他,“你醒了?”
杨晟连忙挣扎着下来,却连腿都有些发软,而且酒劲没过,头更是一跳一跳地胀痛。
陆靖华抓住他一只手臂没放,待他站稳了,才问道:“可以走吗?”
杨晟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奇怪道:“谨鸿呢?”
陆靖华道:“他比你还醉得厉害,我先将他送去休息了才回来接你的。”
上官谨鸿喝醉了大呼大喊的,陆靖华实在受不了,先把他拎回去睡觉了,然后又返回来接杨晟。
木家一家人也都喝得不少,连木茛也晕乎乎顾不上杨晟了,只有陆靖华还清醒着,直接将睡过去的杨晟抱了回来。
陆靖华托着杨晟一只手站着,杨晟忍不住又抬头看天空,道:“好久没喝得这么畅快了。”
陆靖华没有说话。
杨晟却是继续说道:“过去我就一直想这么过日子,闯荡天下,结交许多朋友,大家一起喝酒吃肉,过天下间最畅快的日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