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忽然察觉到门外有人,一回头,只见朱七七一袭白衣,端着青瓷酒壶,俏生生,娇怯怯的倚在被他踢得大开的门边,美丽的眼睛里,似盛着莹莹水光,消瘦了的面容更显清丽娇美。若换做平时,王怜花定要好好欣赏一下这人间绝色,只可惜现在他满心满怀的都是和沈浪的那个赌注,朱七七的出现,于他来讲,只有多了一个人看到了这场笑话的愤恨而已。
朱七七见他回头,浑身似乎一颤,下意识的垂下头,随即又猛然抬起来,紧了紧手里的酒壶,袅袅婷婷的迈步走了进来。
远处的天色已经渐渐开始泛白,晨风带着微凉的露水之气,倒灌进屋子,淡淡的桃花香夹着朱七七身上独有的处子幽香,混入竹屋里竹子的清冽气息之中,仿佛是最美好的春天,将最美丽的胜景,都捧到人面前,诱得人不自觉的微笑出来。
朱七七将酒壶放到桌上,盈盈矮身,向王怜花敛衽一礼。
“不敢。”王怜花侧了身子,“朱姑娘前倨而后恭,在下可担待不起。”
“王怜花,”朱七七礼毕起身,缓步走到桌边,抬手斟酒,“我和你之间的恩恩怨怨,是我们之间的事,我自问没那个气量一笔带过,也不求你有这个风度胸襟。刚才那一礼,只是想请你好好的救我弟弟,别把我们之间的恩怨也带进来,好么?”
她这一番话,虽说说的都是实情,可其中语气中蕴含的委屈和哀求,纵使是铁石人,听了也该动心心软,但王怜花却薄唇一抿,笑得轻薄:“朱姑娘说的哪里话,王某早已与令兄说清楚了,在下只是个生意人,比不得你朱家财力雄厚,开不起善堂,要我出手救人,就得按我王记当铺的规矩来。”
“那就请你开价吧。”
“开价?”王怜花不住的冷笑,“王某人做生意,向来童叟无欺,话还是要说在前面。令弟遇到我,晚了三天。”
“你说什么?”朱七七再也维持不住那面上的温婉,霍的回过身来,“你既然救不了他,为何不早说?反要在我兄妹面前拖延时间,你!你这个恶魔,小人……”
“若我们在大漠中早回来两天,不出三个月,我保管能还给你一个活蹦乱跳的火孩儿。可惜啊,大漠里折腾的久了,现在就算能捡回条命,这孩子终此一生,也习不了武了。若朱姑娘能寻到更好的大夫,在下可奉送高头骏马两匹,送你兄弟姐妹速速离去求医。”
朱七七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眼眶一红,险险的滴下泪来。
大漠里,若不是她设计王怜花,那王怜花就能及时赶回来救人,那朱八此刻也不会……
突然又想到,若是那次王怜花真的死了,那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救她弟弟呢……
想到这里,心思再转,怔怔的盯着王怜花许久,仿佛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双手将酒杯捧到王怜花面前:“我只求你能救我弟弟的性命,无论你要什么……哪怕……我也愿意……”她的语声越说越低,平时清脆的声音更是突然软糯起来。垂着头,露出一截脖颈,雪白的肌肤上不知何时,竟泛起一片鲜艳的嫣红,交错犹如枝蔓一般缠绕在一起,无端端在雪肤上勾勒出一幅艳丽之极的图画,生生的夺人心魄。
王怜花心头一震,突然想起一种也不知多久之前听说过的奇药来。目光微凝,不动声色的从她手里接过酒杯,顺着势头,身子微微前倾,凑到朱七七身前。
果然,幽幽的处子体香之中,似有似无的还蕴含着一缕奇异的类似檀香的香味。细细的嗅入鼻中,仿佛一片轻飘飘的羽毛,从鼻端一路轻挠着往下,落入肺腑,轻轻的拂过胸口,最终在脐下之处激起一阵翻涌的浪潮。
“朱姑娘,”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王怜花赶紧往后退开两步,好在他常年在药物里打滚,也不至于立时就着了道去。酒杯轻转,同样的香味被荡漾出来的盈盈酒香一冲,反倒没了朱七七身上散出来的那种效力,“给你这‘无明业火’的人,就没告诉过你,这东西一旦混入酒中,就会效力全失么?”
朱七七脸色剧变,猛然抬起头,盯着王怜花:“你,你胡说什么!”也不知是太激动还是如何,出口的声音竟然有些沙哑,这“胡说”二字,倒被她说出了几分撒娇的意味来。
“业火焚身,永不超生。既然是焚身之火,哪儿有内服的道理?无明心火一点,三千功德焚尽,这么烈性的药,怎么会跟那些普通的下九流之物一般用法呢?”王怜花幽幽的晃了晃酒杯,不敢轻动真气,只让酒香慢慢的散出来,盖住那烧人神志的奇香。忽地又轻佻的笑起来,“其实,凭你朱七七的姿色,想要爬上我的床,何必要用药?难不成,还怕我的雄风满足不了你么?”
“呸!”朱七七连耳根都红了,手脚四肢的关节处不知何时起暖洋洋的也无力起来,浑身上下像发烧一样越来越热,热的她几乎要忍不住去扯开领口。这感觉异常熟悉,正是王怜花那双手掌在她身上轻薄时的感觉,此刻,她竟突然渴望起那样的轻薄来,渴望能有一双手,或轻或重的抚摸过身上细嫩的肌肤。腿一软,再也站立不住,不禁跌坐到竹椅里。
王怜花于情/事上是何等的老辣,如此景象看在眼里,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
“傻姑娘,还没想明白呢?无明业火,自然是要直接烧在人身上的。哪怕衣衫上沾着了一点,也会立刻化为火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