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红袂哭腔道:“到了今日这个地步,除了寻死,生于我而言,再无可恋。”
同是女人,苏繁花在一旁听着都哭了,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道:“也真是怪可怜的。”
花未情倒吸一口凉气,他与柳红袂交涉不深,也只是偶尔庄府有宴才会看到这位表妹与柳家人一起露面。但如今来看,他在这世上有亲缘关系的人屈指可数,柳红袂也算是一个。若他不帮她,又有谁来帮?
花未情道:“你且别想太多,先在我这住下,要什么东西只管开口。若是觉着闲得慌止不住东想西想,便来丝织坊帮着苏娘干干活。至于你肚子里的孩子,安安心心生下来,将来出生了,我收他为义子,吃穿用度都算在我头上。至于别的,都先搁着。”
柳红袂愣愣地看着花未情,良久才轻声开口,“公子,为何要帮我?”
花未情唇角往上扬,“我乃商人,讲究积德积福,难得有这么个机会,我自然得抓住。”
苏繁花和旁边的老管事都笑了,苏繁花拍着柳红袂的肩膀,“我们老板心肠好,你就安安心心地住下,待烦心事过了,就天晴不是。”
柳红袂鼻子泛酸,看着花未情抿着唇点头,“多谢公子。”
花未情将柳红袂带回了住处,将空着的厢房让给了她住。七娘负责打点,花未情便转身出了门。
去的是庄府。
寒暄过后,庄易璃捧着一杯热茶,脸上带着不以为意的笑,“无事不登三宝殿,花老板今日过来,一定是有事罢。”
花未情笑意盈盈,“既然庄老板都把话说到这了,我花某也不绕弯子,今日前来,确实有一事相求。”
“哦?”庄易璃讥讽道:“年少有为,无所不能的花老板也有事相求?”
“生意场上来来往往,哪有不求人的。”花未情陪着笑了笑,“更何况,我花某不过初出茅庐,许多事情还得向庄老板请教。”
庄易璃听到初出茅庐那几个字他便心里来火,半年前,花未情也借着初出茅庐四个字将他玩的团团转。放下茶盏,庄易璃道:“花老板有话直说。”
花未情也想早点把话说完,“花某这染坊开了一月未足,先前在贵铺进的染料已用尽,这不,也正是想和庄老板谈笔生意,来庄老板这里买进染料。”
庄易璃一早就知道花未情为了此事,于是搬出早早想好台词,“可真是不巧,近日入冬,配置染料的作物又欠收,染料这一块供应紧张,也只能照顾一些旧买主。至于其他的,我爱莫能助。”
说这话无非是因为心里有气,眼前有利不图,真没想到庄易璃做生意笨到这个程度。花未情干干一笑,“庄老板是生意人,我花某也算个生意人,生意人与生意人之间最为讲究的就是一个利字,我花某与庄老板间互存利益,庄老板又何必放弃这个机会?”
庄易璃听出了花未情实在拐弯抹角说他不会做生意,瞥了他一眼,固执己见,“我刚也说了,染料供应紧张,就算花老板给两倍的利,我也拿不出货来。”
庄易璃固执死板这一点他倒是知道的,好话说到这也该止了,花未情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花某就另想办法。打搅,告辞。”
“不送。”
花未情走后,徐雪娇就从后门进来,刚才在外面也听了不少。
徐雪娇在太师椅上坐下,“易璃,他一个小小的商人你何必要和他过不去,若他去别处买染料,那我们还少了一笔生意。”
“你一介妇人懂什么。”庄易璃喝道。
徐雪娇生来娇生惯养,何时别人这么喝过,她瞟了他一眼,“我是不懂,那你又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