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验?”白无痕看了看向下滚仍护得酒壶不失、滴‘酒’不撒的云开,又偷瞄了眼处于‘百花争艳’状态的明钰,低声呢喃:“应该说,真不愧是……‘双璧’吗?”
并在心里默念:“所以,就算不告诉云开酒壶里装的是茶,也没关系吧?……呵呵,不告而取,总要付出些代价才好。”白无痕笑嘻嘻地眯起了眼。
明钰拖着装死的云开一路疾行,到了云开的小院才停了下来,将‘尸体’向门前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便要离去。
云开幽幽地出声:“阿钰……,真是无情啊!要丢下兄弟自生自灭吗?”
明钰双手合十,作得道高僧状。“早死早超生!放心,我会每年给你烧纸的。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再次验证戏谑调笑方面永远胜不过明钰的云开暗自垂泪,绝不承认在其他大多数方面他也是被明钰压着的事实。只得正色道:“谢啦!”
“唔?”明钰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倚着门坐起的云开挑了挑眉。
云开挠了挠头,略显无奈。“再呆下去,恐怕会冷场吧!有点……怎么说呢?……”云开抓耳挠腮,显得十分苦恼,想尽力从大脑里搜寻可以表达他意思的词语。
“……骄傲还是……惶恐呢?”
云开睁大了双眼看着插话的明钰,眼中有些‘果然如此’的恍然又有些‘竟是如此’的惊讶。
仿佛开窍般,云开附和道:“欣喜的同时……又充满了压力,……被那样纯粹地期待着。真是糟糕呢,阿钰。”说着便打开盖子,灌了口酒。
“啊!”明钰应了一声。
“噗——咳咳……”
云开将口中的‘酒’喷了出去,盯着酒壶一脸不可思议,随后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大叫着:“怎么是……茶?”
明钰退后半步,紧盯着最后一滴‘酒’擦着自己的衣角落入了大地,点了点头有些自得地道:“果然,我的计算是不会出错的。”又听到云开的大叫,不禁一怔,随后嘴角勾起,轻笑出声。“这孩子,干得真不错!”
见到这一幕,云开不由气结。对着明钰潇洒而去的背影,狠狠地大吼:“你们,都是混蛋啊啊啊啊……”
但二人唇角都勾起一丝浅笑,方才即使笑闹着仍显沉重的神色逐渐放松。
云开之病
云开、明钰、白无痕。
在三人中,白无痕的年龄最小,不过十五;云开、明钰皆是二十,只是刚刚加冠的成人。三人虽相识不久,但言谈间就可见个人的心性;相交,皆是心中明晓彼此心性成熟、意趣相投。所以,白无痕如普通稚龄少年般对二人赞叹、充满期待,对云开、明钰的意义是绝不同于那些心思简单、人云亦云的少年的。
那些少年敬佩的只是名声、功绩,云开也好、明钰也罢不过是个称谓和符号;而白无痕期待的却是眼前的实在在的云开和明钰其人本身。
这种期待仿佛沉重的负担,令二人倍感压力。
但白无痕小小的玩笑令二人轻松下来,想通了白无痕并不是如那些少年憧憬神氏般苛求完美,在他面前的云开、明钰就是他们的本真。
一时间,早前的烦恼和压力就仿佛笑话一般。只要肆意而努力地活着就是回应,实是最轻松不过的期待!
虽是轻松,却决不能轻视,这世上能真正以本心相托的又有几人?
翌日清晨,一阵鸡飞狗跳声从客居传来。
云开的庭园被一群大家公子挤得满满的,院子虽不大不小,却是人满为患。
白无痕一接到消息,飞奔至此,便见到这番摩肩继踵的场面,公子们一波一波地往屋里涌,小小的屋子时不时被扯出一个,接着就有四、五个人为了这个缺口大打出手,此地面积狭小又拥挤、小公子们彼此又无深仇大恨自是没有下重手的,是以这些身负武艺的公子哥儿竟像街头巷尾的地痞流氓、乞丐混混般打起了群架,不!甚至称不上是群架,毕竟群架尚且分帮结派、组织严明,而眼前完全是各打各的,只能说是混战罢了!
当真是惨不忍睹、目不忍视了。
“怎么回事?”白无痕抓紧时机扯过一名满头大汗的家丁,浅葱色的麻布衣衫上印着几个大小不一的鞋印,外衫被扯得凌乱不堪,露出几块脏污的衬衣,显然是拦在在第一线的‘勇士’。
“大少爷 ?”虽不见得尊重,但白无痕毕竟是个主子,家丁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便滔滔不绝、手脚并用地比划开来。
随着交谈的深入,相对于家丁的神采飞扬,白无痕的脸却越来越黑。
“云——开——”白无痕咬牙切齿,声音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仿佛恨不得要将这人挫骨扬灰似的。白无痕虽恨不得马上冲入其中,将昨晚还活蹦乱跳,今天就‘病入膏肓’的云开揪出来狠狠打一顿。“父亲刚把他们交给自己,云开就给我捅娄子,也怨不得你日后死在几个小毛贼手里。”
但几个呼吸间理智便压住了这份冲动,白无痕对着云开的屋子笑得阳光灿烂,目光却锋利似剑,“云开,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我会让你深刻记住这次教训的,让你记住……防微杜渐!”
白无痕目光一暗,不由地想起前世云开的死因——因中毒而被刺杀。若说方才他不过是为云开的大意恼恨,如今却已经将它作为一个重要的大事件处理。
对下人吩咐几句,白无痕便举起刚拿来的铜锣‘咣——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