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爬上来,亮晃晃的,苏妈妈的脸在月光下散发着安详的气息,俩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兴甚浓,徐天海好久没这样聊天了,抛诸杂念,不带城府,不关利益,想到哪儿就聊到哪儿,说的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墨田从前是个相对封闭的渔港,这里的人们大多靠海吃海,打渔、造船、养殖海产,这些年政策越来越好,投资的,经商的,旅游的,墨田开始喧闹起来,本地的要出去的,外乡的要进来,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渔汛期要捕鱼,休渔期要发展旅游,只有进入了冬季,才会有短暂的宁静,苏湛会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很快的,下一个春季又到了。
“他也出海打渔吗?”徐天海好奇起来,脑海中闪现出年轻有力的臂膀鼓风扬帆的画面。
“不常去,虽然出海挣的多,可我不许,可他还是会偷偷去,一去就十来天。”
“他很聪明,人也很孝顺。” 徐天海由衷地说。那双安静如海的清眸,积淀着多少坎坷,早熟的肩头又承担着多少重担?却总是那么波澜不惊地浅浅一笑。
“唉”,苏婶轻叹一声:“都是我的眼睛,苏湛学习成绩年年第一,若是他爸爸还在,说什么也要叫他上大学。”
“上了大学未必就懂事了,很多东西,大学里是教不出的。”徐天海讥讽一笑,想想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渣,哪个不是名校调教出来,喝过洋墨水的都有,若非如此,他们还不至于蹦跶得这么欢畅呢。可自己呢,徐天海笑容隐没,长叹了口气。
苏婶遗憾地笑了笑,各家有着各自的闲愁。
说着墨田,说着大海,说着苏湛,说着过去,说着现在……编织渔网的手没有停,偶尔夹杂着几声笑语,飘散在小院的花香中。
苏婶说,小徐,你才三十啊,比我们苏湛大六岁,也不老啊,怎么他们老管你叫大叔、大叔的呢?
苏婶,咱聊的好好的,为毛啊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徐天海站起身,趁着月色姣好,海风清凉,出去溜达溜达,这夜晚的海,总有种说不出的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