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十一了,石头我去泡汤了……
12、夜潮 ...
浩瀚无边,即便在沉睡中,它也是波澜壮阔的,如水的月光将眼前的海衬托得分外清润,远比第一眼看上去更加的意味深长。
沿着海岸线,走走停停,这个时候连水鸟都归了巢,除了海浪,四下里悄然无声,合着潮汐,陷入某种冥想,徐天海连呼吸都是恬静的。
走得有点累了,正要往回返,一抬头,徐天海有些讶然,活了这么大,头一次见海上升明月的清丽,夜蓝里的柠檬月就像是谁精心剪裁,涂了色,抹上光,悬在那里,照耀着一切,一切在月光的抚摸下,荡漾着,安息着。海中的月也不甘沉落,金盘似的在宽阔平坦的海面闪动着丝丝银亮的波纹,碎动着,呼应着天上的月,黑与白,清与幽,在人的眼中,已不再是纯粹的风景,摄人心魄的美,念及天地,慨叹古今。
笨手笨脚地爬上最大的一块礁石,徐天海很有种胜利感,吸入海风的凉爽,纳入眼底的月与海,无遮无拦,心中涤荡,只想全然释放,徐天海忽然放声大喊:“混蛋,唐熙,你听清楚,我不在乎,压根就不在乎,唐熙,你这个混蛋,滚吧,给我滚得越远越好……”
海浪轻缓,扑打在岩壁上激起数尺高的浪花,宛若鼓吟,永无止境,念天地之悠悠,独徐天海一人怆然而涕下。
哗啦一声响,划破夜的岑寂,仿若不胜其扰,水中的金盘顿成无数碎片,一个身影从海面上缓行而起,线条优美而冷峻,水中的金盘也慢慢还原如初,映着身影,月华般的光泽,闪闪发亮,他似乎寻找着什么,环顾着四周,少顷,向着海滩踏浪而来。
捂着被岩石划伤的手臂,徐天海龇牙咧嘴克制住声音,就在那身影环顾的时候,呆愣数秒的徐天海跑为上策,幸好这片礁石组够严密,多缝隙,也……贼光滑,徐爷的手脚原本就不利索,脚下一滑,连滚带爬地跌进了岩缝中,刚好容下一人,就跟给他量身定做似的,除了手臂上传来的刺刺痛,其他安好,也没被那人发现。
徐天海喘匀了气,又将头悄悄地探出去,虽说小时候看过《大西洋底来的人》、《海底两万里》什么的,到底没亲眼见过,海妖?海仙?人鱼?
心脏一抽,眼目紧紧锁定“出水人鱼”,不管他是人还是妖,徐爷2.0的良好势力在清朗的月空下越发看得真切,月光下的海已经美得摄人心魄,却在这一刻淡化了,来者断不能是人鱼了,两条修长的腿分得好好的,只是赤~身裸~体,连条泳裤都没穿,胯间的美物坦然地晃荡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甩了甩头发,银珠四溅,清冷的面容带着青春的棱角,如水般的眼眸闪过道道不羁的锋芒,饱满而富有弹性的躯体一层月光银,强健、刚毅,威猛,赤~裸裸地彰显着生命的活力。
咕咚,徐天海很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渴水般干涩,呼吸没了,那颗原本心律不齐的破心脏扑通扑通玩命地跳,清凉的海风吹不干层层沁出的汗水。
这情景当真不是在做梦吧,为何如此的亦幻亦真?美好得让人心潮激荡,眼眶发热?徐天海后知后觉地陷入了道德与良知的谴责中:
卑鄙,裸~泳不是罪,偷窥才是罪!
不看白不看,爷从来就不是什么圣人!
你还住着人家的房,在你落难的时候是谁帮了你?
他不会知道的,我只看一眼,好吧,其实已经看了很多眼了,不,压根就没眨过眼,震撼着,欣赏着,陶醉着,滴答着……任凭漫涨的潮水爬过了脚踝,浸上膝头,向腰部缓冲。
苏湛似乎听到有人在喊,钻出水面巡视着,什么都没有,礁石,海滩,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天空、大海和月光,只是他一个人。这片海滩岩石林立,比较荒凉,不像浴场有防护网,又涨夜潮,除了他基本不会有人到这里游泳。
淌着水在浅海处巡视一番,附近的礁石黑黢黢的,确定无人,苏湛重新投入夜海,舞动着双臂恣意畅游,饱吸一天暖阳的海水,此刻温沁入怀,柔软的就像情人的手,抚过每一寸赤~裸的肌肤。
每当思念蔓延,涌涨心头,这片海带给他的远远不止这些,依偎着它,就像回到了儿时,有父亲,还有他,他们就在这片海里,从来没有远离过,苏湛的双眼凝视着更遥远的海的深处。
等一下,今晚是怎么了?一个声音穿越海面,时断时续,似有似无,苏湛再度钻出海面,拨弄着水,凝神细听,不远处的礁石群随着海风传来一声声微弱的呼呛,苏湛刻不容缓,没入海中,猛力划动双臂向那声音飞游过去。
o!这太不公平了,就偷看了一眼,报应来得也太快了点,起初徐天海还沉浸在身心灵的享受中,等到发现齐腰的海水还在以不为人知的速度上涨时,为时晚矣。
徐天海不会游泳,除了在自家浴缸里施展过泳技,其他有水的地方一概敬而远之,连温泉都不泡。这次的浴缸着实大了点,随着潮水不断上涨,脚底虚浮,咕咚,徐天海喝了第一口咸涩的海水,努力攀住光滑的岩石,顾不得爷的面子和威望了,拼尽力气喊出了“救命——苏湛——救我——”
整个世界都消失了,黑暗,温湿,混沌,荡漾,就像回到了母亲的子宫,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连体重都不再是累赘,轻忽飘渺,沉沉入睡,忘却了呼吸,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真的回到最蒙初的时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