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岂非是在调戏他?
曹植思及此,又觉得蛋疼不已。
他这番表情,自然也有人瞧见了。荀恽当下微笑道:“四公子这是怎么了,遗憾酒杯漂远么?”
曹植嘴角一抽。
荀恽此话并不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在场大部分人也听到了,皆饶有兴致地凝视于他。
曹植面不改色严肃道:“岂会呢?能听闻诸位妙言,曹植更是大开眼界。”
众人愈发愉悦了。
唯有杨修微勾唇角,恍若讥诮。
归去时杨修凝视着曹植表情淡道:“方才你既觉得遗憾,今日课业除必做的文章,便再多增两首诗罢。反正你大开眼界了,想来两首之于你,不过小小意思。”
然后,他便满意瞧见曹植满面抑郁。
却也不知曹植心中庆幸,还好多做了几首诗!
此时已是建安十一年三月。
曹操平定并州后,以梁习为并州刺史。时并州经战乱之后残破不堪,更有匈奴等少数族大量徙居。部落首领之间拥兵自重,极为混乱。
梁习举荐各族豪右出任幕僚,以“义从”之名、借大军出征之机,招其勇力为士兵。再将其家属迁往邺城,凡有不从命者,即发兵征讨。前后斩首千余级,招降万余人,并州乃定。
曹操见之,心中甚喜。
此时袁熙与袁尚已至柳城投奔蹋顿。
邺城至柳城间并无驿道,唯有山中的小路崎岖艰难,大军根本无法通过这些道路。因而曹操想进军至柳城,短期内并不容易。
然此事并未困扰曹操许久。
两月后,曹操命人开凿平虏、泉州二渠以通水运。二渠开通以后,无论大军抑或黄白物资,皆可经海运直达辽东。
☆、更新更新
这年年后不久,王奇发现阿敏神迹有些鬼祟。起先他并未察觉什么,直至二月时私塾里有人丢了几十文钱,说是阿敏所为。
阿敏自然不承认,孩子们便将之上告夫子。被偷的那名孩子正是夫子最喜欢的学生,显然是偏帮与他,逼迫阿敏承认,最终闹到了王奇眼前。
那会正是清晨,曹植还在杨修
王奇闻之,只嗤笑着追问证据。
这事本是孩子们相互猜疑,又哪来什么证据呢。夫子登时哑口无言。而那孩子亦最终涨红了脸,向阿敏道了歉。
此事就此揭过不提,王奇心中却别有计较。
阿敏毕竟有前科,他的偷盗之术早已炉火纯青。孩子们虽无证据,却也不能排除阿敏。
只是这之后阿敏表现一直十分规矩,王奇也并不多言。直至过年他再度发现阿敏行踪诡异,思及私塾之事跟踪,才发现阿敏当真有偷盗他人财物,并将之藏于城外山林中。
王奇怒极大笑。
他活到四十岁,一辈子皆是光明正大,哪怕小时家里穷,也从未做过任何偷鸡摸狗之事。他管着阿敏虽是为曹植,然时间久了心中到底也有一分真情。他将对自己早夭的孩子的念想,一点点灌注于阿敏身上。无论将来有大出息抑或只是平凡的普通人,皆能好好活着。
怎知阿敏在五月之时,居然给了他如此惊喜!
他瞧着阿敏惨白如雪的脸,眼中渐渐只余狰狞与冷漠。
曹植听闻时,只是挑了挑眉。
有句话曰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作为一个从小颠沛流离、偷窃成习的孩子,无论予他多少财富抑或将他送到足够安全的地方,都无法满足他惊疑之心,贪婪之性。
昔日阿敏请求曹植收养时,曾说愿以性命相抵恩情。这自然是一句托词,却也可以能让曹植从这方面着手一试。
事实上曹植查清阿敏背景时,他便已开始等候这一日了。
想来此时王奇定正在教训阿敏,而这教训也决不会太轻。
曹植施施然前去。
他方踏入王奇小院,便觉一股令人心悸的杀伐气息萦绕其中,不禁深吸一口气。
凝眸望去时,只见从来一脸懒散的王奇正死死盯着阿敏,目光犹如在看死人,浑身亦是不可名状的狠戾。
而阿敏,此刻躺在地上,鲜血已染红了他的衣裳。
曹植先前并未猜到王奇居然如此狠心,面上神色当真是有些惊惧了。他忙上前阻止王奇动作:“先生您这是要打死阿敏吗?”
王奇已出了那一口恶气。见拦在自己身前之人是曹植,便强自压下怒火冷笑道:“这会他要是不死,不久就能气死老子了!”
曹植叹了口气:“老师您先别气了,怒极伤身。您先进屋喝口茶,这事交给学生来处理吧。”
王奇这才将目光放到曹植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