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一次气氛美好食物可口且安排好谁洗碗谁洗水果的晚饭上,展骏不耐烦地下了重招。
“这种事情我需要跟你交待吗?”展骏不爽地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粒,“我们好像没有到达那种可以互相交待隐私的亲密程度吧?”
温珈言愣了一刻,随即眨眨眼,笑得有点尴尬地点头:“对。不好意思。”
碗里的筷子戳到碗底,发出古怪的声音。温珈言低头默默吃饭,展骏踌躇了一会,给他夹了块脆皮烤鸡。
“我吃饱了。”温珈言把烤鸡夹到他碗里,拿了碗筷走进厨房,哗哗地洗起来。
展骏看了那块烤鸡长达二十秒,最终还是放进口里吃了。
他并没有说错。温珈言和自己的确只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最多也只能到达普通朋友的范畴。对于自己不想提起的部分,他当然有不向普通朋友提及的自由。
很感激温珈言为了自己而反殴薛景烨的义举,展骏花了两个晚上和无数个白日里的无聊钟点来说服自己那只是个义举,朋友对朋友的义举。
换成温珈言被谁那样压制着,自己哪怕拖着残腿也要上去踹两脚的。
所以和其他的……完全无关。
展骏嚼着脆皮烤鸡,有些悲哀地想这次也许又得花两个晚上来说服自己了。
在最后一个步骤尚未决定如何执行时,决定性的时刻就到来了。
坐在往餐馆去的出租车上,展骏反复看着手机上谭晓路发过来的短信。
【我要回去了,希望有时间的话可以再见一面。】
【回法国吗?你现在在哪,我有时间。】
展骏当时正在医院里拆线拆夹板。小腿上留下了一道不小的疤痕,像一条粉嫩青涩的蜈蚣。温珈言陪着他来,拿着他的kindle在换药室外面边等边看书。
那天说了重话之后温珈言就有些不太跟他开玩笑了。平日里有事没事都凑过来和他一起挤在沙发上坐着看电影,或者抱着电脑要跟展骏玩双人游戏,最近这样亲密的次数是少了。
很明显地感觉到温珈言在微妙地闹别扭,不过……少了也好,好极了。
但是这样就真的太像房东和房客的关系了,和展骏原本想的【像和弟弟住在一起那样】根本不一样。展骏每天就纠结在这种自欺欺人的心理活动中,简直不亦乐乎。
所以他也想着怎么主动去修补两人的关系。回到正常的幅度就好,比如平时他和王钊君那样的。
“温珈言。”展骏单腿跳出来,“谭晓路约我一小时后在天桥那里见,你……来吗?”
他尽力说得天真无邪。
“哦。”温珈言看他坐下来,沉思了一会说,“我们好像没有好到可以去见对方朋友的程度吧。”
展骏:“……”
温珈言:“对吧。”
展骏心道你的表情和眼神还有嘴角那一点点的笑意已经完全出卖了你好吗?!但他还是一派天真无邪的笑:“可以的,你不是和肥佬关系很好么。”
温珈言又呵呵地笑:“王哥不一样,王哥不会嫌弃我。我什么事都可以跟王哥交待的。”
身材窈窕的护士婀娜多姿地走过两个坐在长椅上的帅哥面前,无奈两个帅哥各自神情诡异地盯着地板,没人看她。
展骏说我道歉,我道歉行了吧,对不起。
温珈言立刻接上:“我接受。”
展骏:“……你真烦。”
温珈言张开手摸他的头:“彼此彼此。”
“别摸我!”
“啧,又凶我。”
展骏只能压下心头不爽,一字字问他:“你究竟和不和我一起去赴谭晓路的约?”
“去去去。”温珈言心情大好,朝着不远处护士站的美丽护士露出迷人微笑,“去看看传说中的谭晓路长了几个鼻子几个眼。”
时间未到,两人在餐厅旁边的休闲吧里各点了一份吃的垫肚子。才吃了一半,一直在周围不停搜刮帅哥并随时跟房东大人报告的温珈言突然捅了捅他:“展哥,你看。”
“看啥?”展骏把几根意大利面卷起放进口中,顺着温珈言的目光往外看去。
谭晓路一个人从天桥上走下来,身后跟着似乎正在跟他争执什么的薛景烨。
“好狗血。”温珈言嚼嚼口里的黑椒牛排,“那个男的就是谭晓路?我们是在看一场分手大戏吗?”
展骏有些不想看。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糟糕,薛景烨大步跟在谭晓路身后,口中说个不停,似乎很是愤怒。谭晓路走了几步终于转过身与薛景烨面对面,表情相当复杂。
他希望让温珈言看到的是一个他所理解的谭晓路:完美、端整、优雅、有礼。即使和薛景烨那样的家伙牵扯在一起,谭晓路也依旧是那个在台上甫一亮相就能博得满堂喝彩的人。那个人理解他的困窘和悲哀,他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曾经想过他们可以成为还不错的朋友。
这也许是他希望温珈言与谭晓路见面的原因。一个是他欣赏的人,一个是他……有好感的人。他们若能彼此交好,他想到就觉得开心。
两个男人的争执终于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虽然此时人流不多,但围观的人却慢慢围拢过来。谭晓路扫了周围人一眼,皱眉转头想走,薛景烨一把扯住他袖口把他拉了回来。
“很激烈。”温珈言用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说。
谭晓路试图挣脱,但薛景烨抓得很紧,还不断说着他们听不到的话。谭晓路再一次露出厌烦神色甩开薛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