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百川自然知道王语嫣极黏慕容复,只好将她放了下来。王语嫣方一脱困便一头扎进了慕容复的怀中,叠声叫道:“表哥,娘亲不让我来见你,连邓大叔也欺负我!”
邓百川闻言只无奈苦笑,包不同却忙不迭地连叫冤枉。“表小姐,若非你邓大叔,你的船可早沉了,到时成了落汤鸡……”
包不同的话未说完,慕容复的面色已是一沉,厉声喝问:“怎么回事?”包不同得意地一扬眉,正欲开口,慕容复已阻止他,“包三哥,你不必多言。”又将王语嫣自怀中扶起,平视着的她的双目,认真地道,“语嫣,你说。”
慕容复这般郑重其事,王语嫣即刻一窒。隔了一会才委屈地扁扁嘴,低声道:“娘亲不准我来见表哥,语嫣一个人在家好闷,所以才让丫头找人送我来……表哥,语嫣不是故意不听话……”
慕容复闻言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王家距燕子坞尚有一九水路,平日往来皆要行船。王语嫣身边的丫头幽草也不过八岁,能找到什么帮手?想起方才包不同言道王语嫣差点落水,他的手脚便止不住地阵阵冰凉,许久方迸出一句:“你的胆子也太大了!”
旁人怕慕容复冷场的本事,王语嫣可不怕,只红着眼眶像是一只松鼠般一个劲地往慕容复怀里拱。“表哥,语嫣以后不敢啦……”
慕容复沉着脸推她,她却搂着慕容复的脖子不松手,软绵绵地哀求:“语嫣以后一定乖乖的,表哥你别生气了……”
慕容复被她磨地没了脾气,只无奈叹道:“看来是该找时间教你凫水了。”又摸摸她的发顶,“怎么头发也不梳?”
慕容复有此一问,王语嫣即刻来了精神,横眉怒目地向他告状。“娘亲好坏!一大早就要把语嫣关起来……”
“……所以你连头发都不梳就带着丫头跑了。”慕容复了然道。
王语嫣大力点头,振振有词地道:“正所谓小受大走,语嫣也是孝顺娘亲。”一边说,一边又自怀中掏出一柄梳子塞进慕容复手中。
慕容复闻言不由一阵无语,他分明记得原著中王语嫣这位神仙姐姐端庄乖巧不知世事,是男人的梦中女神,怎么如今这般古灵精怪?他思绪纷纷,手上却已自动自发地开始为王语嫣梳头,不一会便挽好了双角髻,手势看起来纯熟至极。
慕容复与王语嫣这般亲昵,邓百川与包不同俱是乐见其成,李青萝的琅嬛福地中藏书颇丰,王语嫣若是嫁给慕容复,琅嬛福地便入了慕容氏名下,争夺天下便又多了一份保障。阿朱与阿碧两个丫头心思单纯,不懂他们的打算,只是看着眼热罢了。可在慕容复的心中,这几个丫头却并无不同,见阿朱阿碧略有黯然便道:“改日公子也帮你们梳!”
王语嫣这才注意到阿朱阿碧,她性格大方即刻笑道:“你们便是阿朱和阿碧两位姐姐罢?表哥梳头可比幽草细心多了。”
阿朱与阿碧到底知道尊卑之别,连称不敢。慕容复熟知原著,见同父异母的两姐妹一个为主一个为仆,之后的人生际遇更是天差地别,不禁暗自心道:如段正淳这等种马人渣当真害人匪浅!
慕容复正自出神,王语嫣忽然发问:“表哥,你为什么跪在这儿?”慕容复尚未回答,她已将一连串的问题全抛了出来。“表哥答应我的花样子呢?是不是在书房?我去拿!”说完便挣开慕容复,蹦蹦跳跳地向书房冲去。
“语嫣!”慕容复不及拉住她,只在她身后轻轻一叹。书房里如今有的除了慕容复的功课便是被慕容夫人大卸八块的笺纸,果然,不一会王语嫣的哭声便自书房内传了出来。慕容复无奈道,“劳烦包三哥去把语嫣带出来。”
包不同打趣地瞥了慕容复一眼,拉长声应了声“是”,将王语嫣又抱了出来。
王语嫣的手中正捧着那些笺纸碎片,已哭得满面通红。见到慕容复担忧地望着她,她委屈地喊:“表哥……我的小鸡……表哥……”
慕容复缓缓拭去她腮边的泪珠,耐心地哄她:“是表哥的不是,表哥再给你画一张好不好?”
王语嫣落着泪低头将那些笺纸碎片摆弄了一阵,待确定拼不好了方抽抽噎噎地问:“现在吗?”
慕容愣了一会,随即便斩钉截铁地道:“现在就画!”又转头吩咐阿朱,“阿朱,去取笔墨笺纸来。”
阿朱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却已本能地意识到慕容复受罚与这笺纸脱不了干系。此时听到慕容复这般吩咐,她不禁万般犹疑地喊了一声:“公子……”
阿朱的话未说完,庭院里已传来慕容夫人的一声怒喝:“够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慕容夫人铁青着脸扶着桂妈妈的手大步向他们行来。
邓百川等人急忙向慕容夫人躬身行礼,慕容夫人却视而不见,只指着慕容复向邓百川令道:“邓百川,去取杖来,笞他!”
邓百川与包不同闻言同时跪了下去,齐声道:“主母息怒!”
王语嫣亦高声大叫:“姑妈,为什么要打表哥?”
慕容夫人最见不得王语嫣,只用力掐着桂妈妈的手腕嘶声厉喝:“还不快去!”
慕容夫人如此怒不可遏,邓百川立时一惊。只见他犹疑半晌,终是忍不住望向慕容复,试探着喊了一声:“公子爷?”
慕容复却紧抱着他怀里的王语嫣,低垂着头颅,不看他,不看任何人,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全然无关。
“唉!”邓百川早知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