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见白牧云让她快逃,心下始终是拿不定主意,她的眉毛高高挑着,白牧云倒一眼看穿他想的是什么。“我可以的。”白牧云又用不出声的哑语说道,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虽然不清楚方才魍是为何被打倒的,但总归清楚现在竹林里的所有人的都认定了,魍是被自己打伤的,也就索性冒名顶替,为慕雪逃走拖延时间。
慕雪心下慌乱,无法抉择,看着白牧云胸有成竹的样子,便以为他真的深藏不漏,心下安慰许多。心想若自己留在此处,身上有伤难免要拖累于他,但自己若走,又怕他应付不过来眼前的几个敌手,她想着,就看见白牧云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走吧。”她心中暗暗地道,“他只一扇子就能将魍打倒在地,估计对敌其他三人也不会太过吃力,看来真是自己多心,不如趁机先走,免得拖累白公子。”
想到这里,慕雪双脚脚尖一踮,将头微微一昂便御灵而起,眨眼之间已经飞出了几丈,魍已经被安置一棵竹下面运气调神,对方战力只剩下魑、魅、魉三个,三人间慕雪腾空而起,当下就要追击,但白牧云扇面一横,三人谁都没敢起身,眼见着慕雪蹁跹而去,三人各自成了守势,生怕只顾追人,被白牧云趁其不备打中要害。
“这位白兄弟,今日当真要与我酆都作对?”魑用低沉的嗓音说了一句,似乎是要准备发力进攻。
白牧云把手中扇子摇了几摇,嘴角微微上翘,心中暗忖,“我拖一会儿,慕姑娘便能多逃远一些。”于是便说道,“四位可是正月十五之夜,截杀河间府尹王白臣观灯花轿的?”白牧云想着自己若是发问,对方就很可能回答,这么一来二去,自然就能拖延时间,至于这问题答案,他心中早就知道,不听也知。
“那夜之事,正是我兄弟四人所做。阁下欲要何为?难不成,阁下是朝廷的鹰犬?”魑心念事已至此,早就毫无隐藏必要,而对方法力莫测、来不不明,到要好生打探,便当即反问道。
“那,他与你们有何仇怨?为何要杀他?”白牧云也不做答,继续追问。
“哼,我等不过是为取那千年灵狐精魄,谁稀罕他那条狗命。谁知这老儿这般糊涂,竟然被一个姑娘骗了去,今日若不是阁下插手,我等早就回了酆都复命。看来阁下只得随我们兄弟几个走一遭了。”魑恨恨地说道,说着摆了个手势,示意白牧云出招,随之嘴中咒起,刚才竹林清爽明静,此刻却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阵沙土。
“这架就不必打了,我也不会什么法术,也没什么灵力,要打架也是打不过的。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我既然给要救那慕姑娘,也就没想着要活着。四位要请我去喝茶,那跟你们去了就是。”白牧云双手一摊,便准备向着魑魅魍魉四人走去。
谁知那三人却都以为白牧云暗藏诡计,只是各自防守,都向后退了几步,白牧云走了几步看三人如临大敌,便哈哈大笑起来,那魉功力虽然最差,为人倒是稍稍精明灵活些,便低声对魑魅说道,“难不成这小子,真的什么都不会?”
“老四,别瞎说,你们看见他刚才打老三那下儿么?”魅提防的说道,她之前最先出手,想出其不意解决白牧云,省得四人围攻慕雪之时再添帮手,却没料到对方并未中计,是以心中始终提防,不敢丝毫怠慢。
谁知魉两只怪眼一翻,“呼”的一声直直蹿出,手中不知道何时早已经捏了两只明晃晃的鱼叉,在月光下闪出瘆人的银光,奔着白牧云的肩上就勾去。
他身子冲在前面,还未待魑魅二人施展手段,已经冲到了白牧云眼前,白牧云心下慌乱,看着魉冲了过来,两眼一闭,心中默念,“完了完了,这下完了,难不成真要死了?!”他心中一念闪过,母亲的脸便浮现在眼前,“娘,牧云可没法子孝顺你了。”然后双眼闭得更紧,只等着那两只鱼叉勾破自己的喉咙。
白牧云闭着眼睛等了好一阵,只听得“嘭”的一声,随机想起了魑魅两个人同时的喊声,“老四!”魑魅一齐喊道。
白牧云缓缓睁开眼睛,看见四周并无异样,只是那魉已经趴在地上,两只银色鱼叉也像是沾了水的灯芯,“噗”地一下随风熄灭。他不知道自己一个眨眼之间发生了什么,就看见魑魅各自一边搀住了魉,鹰脸的魉嘴中还兀自不住地涌出血来。
“你到底是何人?练得什么邪功?”魅朗声问道。
她本是个姑娘,话一出口嗓音较之魑便清亮许多,却也震得竹林间竹叶隐隐作响,白牧云听她声音之中又惊又惧,不觉也生出一些怜惜来,便道,“今日这事,我也实不知情。你们十五那夜杀人本就不对,今日又要来夺取慕姑娘的东西,不如快快走吧,说不定是神仙看你们不过,故意要作弄你们的!”
白牧云看见对方无缘无故连连重伤两人,恻隐之心便生,虽然伤者不是出自他手,到总觉有些过意不去,心中只盼着四人快快退去,自己也好逃出生天。不然,若他们其中一人再对自己出手,是不是还有这么好的运气,那可就说不准了。
魑魅见接连伤了魍魉二人,饶是行走江湖许久,心中也不无惊惧。这少年书生看似平平,怎的有这般神功?若不是眼前这个姓白的书生所为,放眼四周又再无一人,难道真如这书生所言,竟是神仙临凡不成?
魑心中想着,觉着不能再轻易犯险。今日兄弟几个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