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冰月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工薪阶层家庭,有一对普普通通的父母,过着普普通通的日子。但他却并算不上是个普通的男生,除了他和大部分男孩一样容易对萌妹子一见倾心之外,比起别的男生,他的心思细腻许多。他胸中总是盛着满腔的自尊与义气,转化到表面,却让人捉摸不到丝毫,相反地,他看起来是那样温和可欺。不过,你若要当着他的面说他好脾气,他却也总要反驳:“那是因为你没见过我生气的样子。”
多年以后,他才自己领悟到,他的反驳恰恰是在提醒着自己,深藏在骨子里的就是传说中最不愿示人的自卑。
爱慕着夏语墨的时候,他并不懂这一点,所以那样的迟滞和委婉,又那样的懊恼与后悔,最终都落到令他心酸的自嘲中去。
不过,即便他做好了与夏语墨擦肩的准备,却仍难接受她与别人并肩的事实。
现在她有了男朋友,他极不希望她被那个男生牵着、拥着,甚至因为他而夜不归宿。
这样的心思让他越发显得卑微无力。他想,终有一天,自己还是要和夏语墨没有半点瓜葛的,每每想到这里,他就难受不堪。
长长的暑假,时光无从打发,孙冰月就到处找书来读。他酷爱阅读,尤其喜欢那些着力于细节的作品,读着读着,不免让自己深陷于其中。
他将买来的书读完后,便记起了和夏语墨作的那个“借书”约定。确切说不是“记起”,而是“挪上日程”。
于是,他约上邱慕晶一起去了夏语墨家。
他们两个去夏语墨家那天,舟寒刚刚飞回南方去。
舟寒家住在南方,所以与夏语墨的这一场恋爱就是传说中的异地恋。到了暑假,舟寒就在这座城市的朋友处借住了一周,来与夏语墨短暂相聚。
关于夏语墨和舟寒之间的事,孙冰月很想知道却又不愿知道。所以,他小心翼翼地避免提起,却又不得不在被他人提起的时候小心翼翼地倾听着。
孙冰月和邱慕晶去夏语墨家的那一天是个艳阳天。此番是提前打好了招呼才去的,所以夏语墨在家恭迎他们。
一路上,孙冰月问邱慕晶去过夏语墨家几回,没想到得到的答案竟是她从没去过。
“我没去过她家,不过我知道她没爸妈,有个弟弟。”邱慕晶毫不避讳地道出了夏语墨家的情况。
这是孙冰月第一次听到这个真相,他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过往与夏语墨相处的种种画面快速地从脑中闪过,但却没有哪一张画面叫他能有所察觉。
如此,他去夏语墨家的心情悄悄有了变化。他忽然记起自己在夏语墨家的庭院墙壁上见到的那只缠着白发的梳子,问邱慕晶:“夏语墨家是不是有爷爷奶奶?”
“是啊,高三的时候,她奶奶死了。”邱慕晶说得心不在焉的,孙冰月却听得揪心。
“那……那现在是他们姐弟自己过日子?”
“是吧,其实还有个爷爷,不过长年呆在医院里。”
孙冰月不敢再问,一路上只是回味着邱慕晶这三言两语的交代。
抵达夏语墨家的时候,那老木门关着,门口还是像上次那样树荫遮蔽,凉爽得很。
他们敲了门,不一会儿,门便伴随着苍老的嘎吱声开了,门后的人正是夏语墨。
孙冰月心头涌起一股不可名状的激动,眼前这张脸对他而言着实特别,虽无半点脂粉妆饰,也并未刻意传达何种风情,却让他不舍得挪开视线。
不过,他还是以一贯的调皮姿态打着招呼:“好久不见啦,夏语墨,晒黑了嘛!”
还是像上次拜访那样,孙冰月坐到了庭院里那张小方桌边上。
夏语墨给他们端了茶来。
三人聚在这庭院里,听见的尽是邱慕晶喋喋不休的提问和感叹。邱慕晶在院落里四下打量着,她从来就没有想到,夏语墨竟然会住在这样古老的地方。
“墨墨,你家也太古色古香了吧,现在没有人家住这样的房子了吧。”
“嗯,是爷爷奶奶的房子。”夏语墨坐在那张躺椅上,她满脸欢喜地看着这老宅子。
“我觉得这样的老房子挺有味道的。”孙冰月适时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有是有,”显然,邱慕晶并不这么认为,“不过我觉得这样的房子也实在太老了,不适合年轻人住。”
“你懂什么,”孙冰月打心眼儿里不赞同邱慕晶的话,“古色古香的东西你不懂。”
“哟,你这个小月月,居然敢说我不懂?”邱慕晶叉着腰嗔道,“你真是,墨墨往哪儿,你就往哪儿倒。”
邱慕晶是知道孙冰月喜欢夏语墨的,日子久了,她原本好好地答应替孙冰月保守的秘密也藏不住掖不住了,时常在和孙冰月拌嘴的时候拿出来调侃。
孙冰月急了,悄悄瞥了邱慕晶一眼,呛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别瞎说!”
“咳,反正要我住的话,我估计是住不惯的。”说着,邱慕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在庭院里四处溜达走动。
她转头问道:“对了,墨墨,你那帅哥弟弟在不在?”
“在啊。”夏语墨指了指里屋,“在里头玩电脑。”
“叫他出来玩儿啊。”邱慕晶与夏语墨的弟弟并不熟,只见过几回,知道他长得可口。
夏语墨伸长了脖子喊道:“阿实,出来玩会儿,还有猴子,你们都别光玩电脑啦。”
“猴子?就你那龅牙初中同学?”邱慕晶也曾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