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位结巴朋友莫名其妙的连续给他送了三天的早中晚膳了,每回都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胆小如针,让他又是头疼又是好笑。
“你叫什么?”谢秋寒问。
“……谈、谈和平,”结巴弟子说道。
“哦,原来是谈谈兄,”谢秋寒往后退了退,打开门,道,“可要进来坐坐?”
结巴弟子像被天降馅饼砸晕了似的,从头到脚都红的喜庆极了,整个人洋溢着过年的欢快。
“谢、谢师兄,我、我不敢,”谈和平艰难的把舌头捋顺了,“当日在穷奇巢穴之中的事,还请谢师兄恕罪。”
谢秋寒恍然大悟——原来是他!
就是那个结结巴巴问孟先梧,何时去救人的结巴师弟。
若谈和平知道自己顶着一张薄若蝉翼的脸皮连续来了“巴结”了谢秋寒三天,谢秋寒都不明白他到底是哪位,恐怕要就地找柱子撞死了。
谢秋寒咳了一下,“无事,那种情形下,无可苛责。”
谈和平热泪盈眶。
谢秋寒又邀请道:“天寒了,谈师弟要进来坐坐吗?”
谈和平已经感动到要就地坐化了,把硕大的食盒往谢秋寒怀里一塞,扭头跑了。
谢秋寒只好无奈的提起脚尖关上门,回头去放食盒。
门刚阖上,又被抵住了。
来人道:“这是什么?”
谢秋寒越过食盒去看来人。
首先看的便是那双眼睛,眼尾轻轻挑起,眼神极清亮,光华流转,含着些笑意。
谢秋寒一怔。
云邡取了真身之后,样貌与做画灵时没有区别,可一身气度凌然众人之上,虽仍是精雕细刻的长相,却怎么也让人生不起亵渎之心。
可对谢秋寒来说……也透着一分陌生。
自那日祭台事变之后,云邡便忙于处置各类事务,各派掌门国之重臣见了三大箩筐,只同谢秋寒匆匆打了个照面,便又忙的不可开交了。
谢秋寒便一个人住在原来两个人住的厢房里,应付了许多上来讨好的人,却依然觉得没人能同自己说说话。
云邡让人带话,说谢秋寒有事便直接找他,谢秋寒徘徊犹豫半响,到了天宫门外,见到那巍峨高台,便什么也没说,默默的又走了。
不曾想,他亲自一大早过来了。
“仙座怎么过来了。”
“仙什么座,”云邡道,“让我进去坐坐。”
谢秋寒低着头让开路,云邡在这儿也住了有六年,没什么客气的道理,一手提过他怀里的食盒,便进了屋内。
云邡揭开食盒,“方才有个小孩从这出去,见了我直接摔了个大马趴,原来是送这东西的。瞧着倒是不错。”
谢秋寒在心里同情了一会儿谈师弟。
那食盒里的东西的确不错,谈和平做的一手好菜,样样精美,先拿出来的有八宝丸子,摆成梅花瓣状,又有竹灌秀丝,竹筒里摆好竹笋虾仁等等食材,清香扑鼻。
另还有一荤二素一汤,俱是色香味俱全。
云邡刚要问,便见谢秋寒推开窗户,向外探了探,喊道:“狐狸,穷奇,开饭了。”
云邡挑了挑眉。
话音一落,一条白线直直的射了进来,像个小炮弹似的投进了他怀里,把他撞退了两步。
谢秋寒端着这只团起来才巴掌大的小狐狸,嘴角轻轻一抽——为了口饭,至于这么激动吗?
他忍不住揉了揉狐狸,暖烘烘、毛绒绒的,狐狸乖得很,知道被揉完两下就能吃饭了,由着他把自己毛都捋了一遍。
谢秋寒这才放开它,“去吧。”
小狐狸便有模有样的拿了筷子,吃了起来。
紧随其后,穷奇也到了。
照例,先要被“揉圆搓瘪”一番,才能换好吃的。
穷奇的幼态同一只小猫差不了多少,还多了两团肉翅,更好揉。
云邡靠在椅子上,手托着额头,看着是风轻云淡一派闲逸的样子,实则有点眼巴巴,正拿仙座的派头来按捺着浓浓的艳羡之意。
谢秋寒端端正正的坐进八宝桌前,和两只小兽排排坐,抬头看看云邡,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邀请他加入。
云邡瞧了他两眼,招了招手,“小秋寒,你过来。”
谢秋寒听话的挪过去,但垂着眼睫,一直不正眼看他。
云邡眯着眼打量他一阵,心里琢磨了起来。
这是事后回过劲,又开始生气了?
他若无其事的说:“皇帝在紫霄山驾崩,是个麻烦事,昨日小太子领了一帮人过来,他年纪小小,心眼一堆,句句话都是机锋,也不知道皇帝怎么能教出这样的来。”
谢秋寒矜持的应:“仙座辛苦了。”
云邡眉梢忍不住一挑,谁想听这个了?
好在谢秋寒及时补充:“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太子自幼随庄亲王在关外长大,精通骑射兵法,与京城里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