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高兴,最后还拿手比划了下,把手举得高高的,“我就是要让他,从至高无上跌到泥地里去。”说着把手腕往下一压。
“千人骑万人压,低贱到沼泽尘埃里,让他爬都爬不起来。”
云娘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敢问他是哪得罪了您?”
薛少瑾淡淡道:“哦,也没什么,就是被他毁了容,还差点一箭穿心而已。”
“那您为何要大费周章的把人弄到我这里来?您自己就可以”
薛少瑾笑了笑,“这不是更有意思么?”
这可真是个大麻烦,云娘此刻十分后悔。
如果时间能倒流回昨天,她一定不会买这个少年,白送给她c给她倒贴钱都不要!
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鸟鸣,有鸟在窗外“铎铎”地啄着窗户,手下打开窗,一只彩雀飞了进来。
云娘倏然睁大眼。
薛少瑾笑道:“呦,玩了一天终于回来了。”
他抬起手,彩雀停在他的手背上,薛少瑾毫不怜惜的一把抓起彩雀,彩雀被捏得痛了,“吱”地惨叫了一声。
手下拿来笼子,薛少瑾将彩雀塞进笼子里,关上。
薛少瑾抬起头,发现云娘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彩雀,于是笑着问道:“是不是挺漂亮?”
云娘笑容僵硬,“确实,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鸟儿。”
薛少瑾淡笑道:“那是自然,这小东西可是世间少有,它有个名字,叫‘千里寻踪’。”
云娘道:“哦?这倒是没听过。”
“二十年前,有个制香师调出来一味香,无色无味,起名叫‘千里寻踪’,撒到人身上,那香就顺着人的皮钻进去,溶到血肉里,就算是把身上的皮扒了,那人身上都还带着那香的味道。”
云娘僵笑了一声,“这倒是稀奇。”
“不过这香,人闻不到,只有一种鸟可以闻到,不管那人走到哪,这鸟都能把他给找出来。”薛少瑾指了指笼子里的彩雀,笑道:“于是这鸟啊,也叫‘千里寻踪’。”
“你说厉害不厉害?”
交代完事情,薛少瑾起身便走,走到门口时忽然顿住,想起什么似的问道:“你这儿,之前有人来过没?”
云娘面色一变。
薛少瑾了然,危险的眯起眼,“他找你说了什么?”
云娘面色发青,“也没什么,就是说让奴对那少年关照一番。”
她想起中午时,斗笠男人对她说的话——
“如果之后有人找你,问我有没有来过,你如实相告便是,当然,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明白的。”
于是云娘对薛少瑾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薛朗让她做的第一件事。
一炷香后,薛少瑾怒气冲冲的走出了蒔花馆。
他命手下打开笼子,将彩雀放出来,薛少瑾抚摸着彩雀五彩斑斓的羽毛,托在掌心往空中一抛,彩雀在空中优雅的打了个旋,朝东面飞走了。
众人跟着彩雀的方向走去。
夜凉如水,家家户户闭门熄灯,乐城无宵禁,因此还有几家酒馆亮着。
薛少瑾随着彩雀进了一家破酒棚,薛朗正在酒棚里喝酒,彩雀便欣喜的鸣叫了一声,停在了薛朗手上,啄了啄薛朗的手指。
薛朗笑了一声,把酒碗凑到彩雀跟前,彩雀好奇的歪着头,盯着酒碗,试探的往碗里面啄了一口。
“这畜生好像更喜欢你?”薛少瑾冷冷道。
薛朗换了只碗,接着倒酒,“因为你把它当畜生,我把它当人。”
薛少瑾嗤了一声,在薛朗对面坐下,“薛朗,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我们可是说的好好的。”
“你现在是想对那小子留情?把我给你的金子全给了蒔花馆那老板,你倒是真大方!”
薛朗摇摇手指,“非也。”
薛少瑾皱起了眉。
“金子是陛下的,不关你事。”薛朗道。
薛少瑾:“”这不是重点。
薛朗放下酒碗,“让你的人出去,咱们兄弟俩喝个酒。”
这是要说正事了,薛少瑾挥挥手让手下退了出去,“别提这两个字。”
薛朗:“怎么不能提,按理你不得叫我一声兄长?”
薛少瑾:“”叫你妈!
☆、28.忽悠
“陛下让你带凤宿的人头回京,你倒好,大张旗鼓的把人家亲弟送到了勾栏院,你说陛下知道了是会赏你还是将你千刀万剐?”
待薛少瑾坐下,薛朗优哉游哉的抛下这句话。
薛少瑾蓦然一惊,瞬间怒气上涌,“你这是什么意思,主意可是你出的!人也是你卖的!”他目光森然,满眼阴翦的盯着薛朗,“别忘了,万一出了事,你我都逃不了干系。”
凤宿好歹是凤怀城的弟弟,士可杀不可辱,就算凤怀城想要杀凤宿灭口,也绝不会允许别人侮辱自己的亲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