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少瑾心中一沉,凤怀城派他来追杀凤宿,如果让凤怀城知道,自己将凤宿如此折辱,恐怕会诛了他薛家满门。
可这个主意明明是薛朗出的
薛少瑾怒道:“你这算是出尔反尔?”
薛朗淡淡道:“我且问你,你去带着这么多人去莳花馆做什么了?”
薛少瑾意有所指道:“总归不是像某人一样,心软后悔,又骑虎难下了。”
这说的是薛朗拜托云娘手下留情的事。
“我为什么要后悔?”薛朗挑眉,“凤宿那人多疑猜忌c凉薄无情,有什么值得我后悔的,我是说你做的不对。”
薛少瑾皱起眉,略有不爽。
“你去莳花馆做什么了?”薛朗又问。
薛朗气势颇盛,薛少瑾被他周身气势压得心中颇为不快,装作满不在意道:“我让她用点小手段,没别的。”
薛少瑾回答完觉得更不爽了,明明自己才是上司,凭什么要怕薛朗?
“以你对他的恨意,恐怕不止小手段吧。”薛朗毫不留情的戳破薛少瑾的谎话,“薛少瑾,你是唯恐陛下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吗?!”
薛朗食指点点桌子,微微仰着下巴,“我们当初怎么说的?我说过,这件事你不好出面,陛下会盯着你,所以这件事全由我来做。”
“本来陛下是派你来杀他的,是你自己不想直接杀了凤宿,你想折辱一番再杀,我才给你出了这个主意,这事本来就是铤而走险,稍有不慎我们俩都得完。”
“结果你倒好,带着你的人大张旗鼓去找那老板,你对你的手下很信任啊。”
薛少瑾瞳孔猛然一缩。
“你是陛下眼前的红人,处处有人盯着,所以这也是当初我不让你亲自动手的缘故。”薛朗神情似有惋惜,摇了摇头道:“我散人一个,也没人刻意盯着我,跟你不一样,所以有的事最好由我来做。”
薛少瑾根本不信薛朗这一套,冷笑道:“说来说去还不是想手下留情,你当我真信你那一套为我着想的说辞?”
薛朗叹了口气,痛心疾首,“再怎么生分都是自家兄弟,我好歹也是薛家的子弟,哥哥还能害你不成?”
那一瞬间薛少瑾表情十分奇怪。
俩人说话的功夫,彩雀已经啄了小半碗的酒液,俩细腿直打摆子,晕晕乎乎的在桌子上乱转,“啪叽”一声摊在了桌子上。
薛朗笑了,把鸟托在掌心顺毛,“想不到这小东西还是个酒鬼。”
薛少瑾根本无法理解薛朗跟一只扁毛畜生说话的乐趣,皱着眉头,眼里尽是嫌弃。
薛朗终于想起来什么似的,解释道:“我不是手下留情,你想想,照你的打算,让凤宿被人你觉得他会如何?”
薛少瑾皱眉道:“那人看似软糯,实则心高气傲,肯定崩溃至极,我就是想看他从天上掉到泥地里。”
“他如此心高气傲,没有办法逃,难道还没有办法寻死么?”
薛少瑾心中一凛,忽然反应过来,也是,以凤宿的性情,定然会想尽办法寻死,他可不希望凤宿这么快死,他要慢慢的将凤宿折辱一番,最后再出现,亲口告诉凤宿这一切都是谁亲手策划
那时候凤宿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于是薛少瑾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确实不能让他这么快就死。”
薛朗道:“是以,我才让云娘对凤宿手下留情,吓唬吓唬他便好,若是刺激的狠了,人自寻短见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薛少瑾有些怀疑,“你当真恨他?之前你对我说你也恨他,难道仅仅便是因为他一直冷落了你?”
薛朗冷哼一声,“凤宿满口谎言,我对他忠心耿耿,他仍骗我瞒我,只想着利用欺瞒,这种人,你说可恨不可恨?”
“倒也是,他那人,自私凉薄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薛少瑾点评道,信了薛朗的说辞,于是点点头,“那你有什么主意?”
“十日之后,莳花馆会举行花宴,教好的新人都会被送上去,届时,你避过手下,扮作恩客将他买下剩下的,不用我教你了吧。”薛朗低声道。
“被人像货物一般挑选品评,最后再发现买下他的人是你你说凤宿会是什么心情?”
薛少瑾眼睛一亮,兴奋的舔了舔唇,“这可真是刺激。如果再让他知道背后出谋划策的人是你,那就更有意思了。”
薛朗眯起眼笑了,“那是肯定。”
薛少瑾眼眶泛红,满脸兴奋,激动的一拍手,“妙啊!兄长真是好计策!”
薛朗谦虚道:“谬赞谬赞。”
“那我就先不动他,一切听兄长安排!”薛少瑾激动的站起身,对薛朗躬身作了一揖,“请受弟弟一拜!”
薛朗唇角含着笑,大喇喇的坐着受了他这一拜。
薛少瑾道:“那弟弟先回去了,兄长慢慢喝。”
“弟弟慢走。”
俩人好哥哥好弟弟一番,薛少瑾带着喝醉的彩雀和手下离开了酒馆,离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