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到,从前不过是他一厢情愿,人家姑娘真的对她没有意思。这一次南星又连着颓了好多天,直到他外出时听说张家少爷打断了一个外地人的腿才缓过来。
张家少爷打断了外地人的腿,还拒不给钱治疗,辱骂了外地人一番,便大摇大摆而去。这张家有个小姐是郡守的姨娘,在城里作威作福不是一天两天了,且得财不义。这样的人家一向是南星的目标。
他去看了看那个被打断腿的外地人,叫他莫急,等他取了银两便送他去医馆。
南星来过张家不止一回,出入顺利,他估摸着医腿大约十两银子,便拿了二十两银子。
“十两治病,五两赔钱,剩下五两跑腿钱。”
南星美滋滋的打算带外地人去医馆,觉得还是做盗贼适合他,从前他是脑子进水了,才想着去从良,哦,不,金盆洗手。
秦笙:“……”你怕不知道有一天会被人知道你这样想过。
南星在外地人的住处被府卫团团围住,插翅难逃。被捉回县衙关进大牢的时候,他看见了张家少爷和芙蓉,芙蓉看张家少爷和看他的眼神截然不同。
南星忽然就觉得有些没意思,对芙蓉的感觉突然就淡了。依他的本事,县衙大牢自然是困不住他的,他在牢里颓了几日没来得及逃走,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西北战事吃紧,各地的死囚一般都会被送去军营当冲锋陷阵的炮灰,南星还没有审判,就被塞进了送去军营的死囚里,一路大军押送,全无半点逃走的机会。
此后便是十年征战,南星不是不想走,而是一次次的战争中同胡人结了死仇,唯有你死我活方可罢休。他将胡人杀的肝胆俱裂,一将功成万骨枯,他手中军工累累,但手下也是白骨累累,有敌人的,但也有他同袍的。
南星谢绝了册封,回到了当年迫不得已离开的地方。他这人记仇,张家少爷那个陷阱他还没算账呢。但这一打听才知道,他走后不久,蜀中便下了大雪,一队胡人的铁骑不知道何时潜入进来,烧杀抢虐,第一个遭殃的就是郡守府和城中的富户,张家少爷被胡人砍断了腿又被马踏伤很快就死了,张家也早就破败了。他又打听了一下当初做工的粮铺,无意中得知,芙蓉被张家少爷糟蹋了身子却没被抬进门,父母怜惜她,找了个乡下汉子将她嫁了,她生的美貌娇俏,汉子亦十分疼爱她,只是乡下人家穷苦,芙蓉受不住操劳,没几年便抑郁成疾病去了,就葬在山上,坟头有颗榆钱树都长的老高了。
南星找到了那个坟墓,只静静伫立了一会。
秦笙听见南星说:“我知道你没有和张家少爷勾结。”
人死如灯灭,如今已经释怀。
十年杀伐的南星气场已经变得强大而莫测,他在山中住了下来,从此以打柴为生。
梦的最后,南星背对着锦城,秦笙只看见一片荒芜。
第20章 臣妻多娇10
梦境结束,秦笙被迫醒来,本来是让人哭笑不得的往事,却在最后让人陡然心悸。
南星帝的记载一生未关风月,秦笙原本还以为自己窥见了一段了不得的深情,谁知道是她想到了开头却没有想到结尾。若换成之前的秦笙,她并不会觉得这样算不上美好的记忆有什么重要的,但经过这个梦境,秦笙却能明白,对于南星来说,这里有太多不曾体会的事情,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做工赚钱,第一次尝试正常的人生活,哪怕结局并不太好,但也是他这么多年唯一有过憧憬的时光,于此后淹没于征战杀戮中一片灰暗的人生多了一些值得记忆的色彩。
这样的人生多么寂寥。
她用梦回香探知南星一段重要往事,自然是有打算的,只是这往事跟料想中的有出入,她不得不从长计议,好在如今也不算没有收获,这一夜的梦境也给了秦笙一些启发。
天色渐明,红梅在外头敲门:“夫人,该起了,吴掌柜正在厅里候着问您放粮的事。”
这事秦笙在难民和南星面前都放过话了,自然要兑现,而且不宜耽搁。秦笙便叫红梅进来传话,问吴掌柜铺子里米粮的存货还有如今城中约多少灾民。
吴掌柜回了话,秦笙算了算一日两次稠粥约莫能顶三四日。
秦笙道:“既如此,便在后院作灶,前头搭棚施粥。”
想了想,又道:“麻烦吴掌柜再跑一趟县衙,将今日的打算报给县老爷,请县衙派些人来看护。”
说是看护,其实是为了镇场子,免得灾民闹事也免得被同行找麻烦。目前这铺子的米粮只够维持三四日罢了,后续如何她且不管,但上一世根本没有她施粥这回事,有南星在,总能解决的。真正让她担忧的是不久以后的暴雨,整个蜀地都遭了天灾,民众缺衣少食,那才是祸患的开端。虽然这暴雨不但给了威远候谋反的契机,也促使了南星揭竿而起。但这都是断断续续到明年的事了,而她不能等,不然就等着去给嘉和帝暖床吧。
想要突破还得靠着南星,但目前这样的南星并不是轻易能够打动的,想要顺利抱上这根大腿,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