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记猛药才行。
秦笙想的入神,由着红梅伺候她梳洗,待秦笙看见红梅为她准备的浅碧色衣衫和玉兰簪子时,不免又怔了一下。
这是秦氏的喜好,倒是与芙蓉不约而合。
不过跟芙蓉是真心喜爱不一样,秦氏这样穿纯粹是为了掩盖容貌而低调打扮。但秦氏的东西,再怎么低调也是质量上乘的,秦笙看着这样精致的衣衫首饰,眸光一眯,计上心来。
她吩咐了红梅一番,照着梦里芙蓉的衣服和那支南星两个月工钱买的簪子给她找来。
红梅有些为难,倒不是东西难找,秦笙说的这两样都是很普通的东西,下人们见过的不少。可是这样的东西怎么能给夫人用呢?
秦笙叫她莫管太多只管找来。红梅倒是非常利落,衣服簪子都给她找了好几套,秦笙挑了一件织功一般的浅青色素锦裙子,芙蓉家里开了间杂货铺子,虽过的不苦但也算不上好,日常穿这样的料子已经是好的了。又挑了一只银托的玉兰簪子,这簪子大小同南星那支并不一样,但外形却是极为相似的。
秦笙穿戴好,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微微上了点妆,玉兰簪子斜插,又把一贯秀雅的水湾眉改成了更加活泼的新月眉。
秦笙对着镜子轻启红唇,笑意自眼底一点一点晕染上来,平添了几分娇俏,又对着镜子一挑眉,娇俏的人儿便有几分山雨欲来的娇蛮。
只有一点点芙蓉的影子。
但这也够了,她又不是真的要冒充芙蓉。
铺子前面的粥棚很快搭了起来,外面已经有好多饥饿的灾民闻风而来,吵吵嚷嚷的,秦笙从铺子后头出来查看情况,一撩帘子就看见吴掌柜并南星走在前头,后面还跟了一队差役。
南星大步流星气息沉稳的走在前头,吴掌柜几乎小跑才跟得上。
昨晚的梦太过漫长,漫长到秦笙对年少时的南星了解的远比眼前的南星多。年少时的南星是那么鲜活招人,洒脱痞气,不拘一格。眼前的人却更内敛莫测,不苟言笑。
秦笙试着把眼前的人同梦中的少年重合,却总觉得违和,不自觉眼中就透了点微妙。虽然只有一瞬,但南星是多么机敏的人,怎么会错过。
他抬眸看过来,秦笙早已准备好了,迎着他的目光先是挑眉一瞪,然后又娇俏一笑。
趁着刚做过梦,记忆还十分清晰,秦笙觉得这一瞪一笑将芙蓉的感觉拿捏的极好,再加上今日这身打扮,定然能勾起南星一些回忆来。
只要勾起他的兴趣抑或探究,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南星目光划过她的衣衫,眼睛,在她头上的玉兰花簪上略停顿了一下。看起来果然若有所思,似是勾起了回忆,但他很快移开目光,随即脸色变的有一瞬间的古怪。
当年情窦初开的许多个夜晚里,他也梦到过许多次这样一个青衣的仙女,在那个逼仄的山洞里同他云雨痴缠,共赴巫山。
虽然看不清脸,但那仙女一颦一笑都是娇蛮的味道,让他沉迷。从前他自然觉得这个仙女就是让他当初动心的小女子,但今日不知道怎么,青天白日的,这梦中的仙女面目陡然清晰,竟是跟眼前的陌生女子重合了。
这个梦不知道淡去多少年了,此后不久他的人生和梦里都只有尸山血海,这样桃色的梦再也没曾出现过。今日突然这般,好比白日里做了一个春-梦,叫他一个手起刀落杀人都不眨眼的莽夫也有些羞愧。
南星眼神游移了一下,竟停住脚步,像什么都没发现似的,转头吩咐起差役维持秩序来。
秦笙:“……”总感觉哪里不对。
百思不得其解。
山不来就她只能她去就山了,秦笙过去请他借一步说话。
南星问她何事,秦笙向南星行了一礼:“没想到侠士是公府中人,昨日真是失礼,特地来赔礼。”看这差役都跟在他后头,恭敬有加的样子,秦笙觉得南星绝对隐藏了许多秘密,深不可测,绝对不只是一个山中樵夫。
南星并不觉得自己是什么侠士,昨天纠正了她,今日再听,却感觉有些不一样,莫名顺耳。
不过他同公府的关系却没必要多说:“我不过同公府有些交情,夫人不必多礼。”
秦笙道:“我姓秦,侠士唤我秦氏便是。”
南星道:“秦夫人,在下南星。”
愿意互通姓名,看来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嘛。
秦笙勾唇,不复刚刚故作的娇蛮,却是如她本身一般娇艳,南星又感受到了那种犹如看见繁花盛放的惊艳。
南星觉得自己在寺庙里住了那么多年,本以为早就看破红尘,可能他并没有他想的那般心如止水。
刚刚那一瞬间仿佛,他有一种她就是笑给他看的错觉,再看已经无迹可寻。
她除了长得极美,但打扮低调,行止也很有礼。
秦笙道:“这里就拜托侠士照看,小女还有事在身,就此告辞了。”
南星诧异:“你要离开?去哪里?”
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