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枝在岩石的重压下咔擦断裂,朝霍笙的位置直直的砸了下来。
周围陷入黑暗,压迫的让人喘不气来,似乎呼吸都是钝痛的。
“霍笙,醒醒,死没死,没死,给我吱个声。”
朦胧中霍笙睁开眼,但看不清东西,头晕乎乎,不知身在何处,只能听到有节奏的心跳声在耳边一阵阵的响着,十分有力。
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寻着记忆喃喃道:“赵,赵卫东?”几个字落地,头晕目眩感袭来,就坠入了沉沉的黑暗中。
接连几天下的暴雨随着这场山体滑坡彻底平静下来,多日未见的太阳升起,温暖的照拂着大地的,但却没人能在这时感觉到温度。
河沟村的所有社员都加入了救人的行列,二队和三队的知青宿舍及其二十多户人家被这次山体滑坡牵连,虽然逃跑出来一些人,但还有很多人被压在了岩石和土下没有了音讯。
周萍跑了出来,待滑坡平息之后却没找到霍笙,她急了,看着前面她们曾经住的地方,已经成一片废墟,捂着嘴瘫软到了地上。
公社支书让大伙清点人数,不要耽误时间,拿起东西赶紧挖,救人最重要。
挖出的人有的还有命,有的已经没了气息,受伤的人一个个被送了卫生所,但没有一个是霍笙。
“别急,会找到的。”徐力争安抚了她,转而继续挖人去了,不说霍笙,就连东子也没有找到,发生这样的事,大队长是要出来拿主意的,可不见东子,怕是跟着出了事情。
周围的人因为亲人还活着而痛哭流涕,有的则因为生命的逝去而哀嚎哭泣,周萍擦了擦眼泪,拿着工具也去帮忙了,多一份力就能提前多救一个人出来。
“这里,这里,快!”徐力争掀开几块大石头,看着人之后,简直要喜极而泣,找到了!找到了!是东子和霍知青。
阿婆连夜就跑了过来,没看到自家的孙子,只看到狼藉成一片的地方,她站在原地,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
昨天晚上就不该让他出门的,不该让他出门的!
这位年迈的老人,没有像其他人哭成一片,拎着工具一直在挖。
“这里,东子,在这里!快快快,都过来搭把手!”
听到声音,阿婆机械的动作终于有了反应,连滚带爬的跑到徐力争旁边。
几个人挖开口子,把压在树下的两个人抬了出来,探了探两人的鼻息,幸好都还有气,有气就有救,霍笙被赵卫东整个护在身下,瞧着应该没受多大的伤。
只不过赵卫东被抬出来的时候,左腿上血凝固成一片,血淋淋的看着渗人,阿婆趴在担架上,试了试东子还有呼吸,老人家这会掉了眼泪,但没有哭出声,红着眼眶擦了擦眼泪,跟着赶紧把人送到了卫生所。
但卫生所就这么大的地方,陆陆续续的受伤的人都往这里送,赤脚医生忙了半天,卫生所基本人都已经挤满了,没办法,后面送来的人他只能都安排到了诊所外面救治,看到赵家阿婆和一副担架过来,他一看赵卫东的情况,边止血边道:“不行,东子的情况,得马上送医院!”他这里一些药和设备有限,必须马上送县上的医院吗,放他这里只会耽误时间。
霍笙醒来的时候,是在卫生所挂水,她微微动一下脑袋就天旋地转,跌回了床上,整个卫生所都散发出死亡腐朽的气息,她听到一句赤脚医生气急败坏的声音。
“我这都只能救些轻伤的,重的让他们赶紧都送县上的医院!别往我这塞!”
只一瞬霍笙又昏了过去。
霍笙额头磕破了皮,两只手也被踩的掉了一层的皮,这是在山体滑坡时被逃命的人踩的,破皮的地方陷入了不少泥沙进去,要消毒清洗干净才能上药,清洗了时候大概太过于疼了,昏了几天的霍笙隐隐就有了反应。
她清醒过来的时候,手上已经上了药,清凉清凉的,一双手,看着触目惊心,但实际的伤没有多严重,王四宝正守在她的旁边,见她醒了,忙扶着她起来。
“醒了,醒了,醒了。”
山体滑坡,房屋宿舍都没了,受伤的人没找到住处,公社上就暂时在河沟村搭了个简易的棚子,有家有亲戚的都把自家的受伤的人接回家里休养,霍笙是知青,在河沟村除了知青宿舍自然没有去处,就只能移到了棚子这里。
王四宝知道河沟村滑坡死了人之后,在宰猪场当场就把刀扔了,当天就忙不迭的赶到了河沟村,逮着人就问有没有看到他闺女霍笙。
混乱成一片的河沟村当时都忙着挖土救人,没有谁有空有精力理他,或者是帮他找人,王四宝找不到人,就跟着大家一起挖,挖了一整天看着抬出的血糊糊的人里,没有一个是他的女儿。
明明前几天还和自己坐在一起吃饭了,活生生的人啊,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这不可能的。
最后还是周萍听到救援队的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