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佬,不吃不喝,挖了两天还在挖,怕是他挖的人早就死了。
光头佬?周萍想起难不成是霍笙的那个亲戚?她跑到滑坡的去看,果然是,这才把王四宝带到了临时搭建的棚子告诉他,霍笙就是有点轻微的脑震荡,等醒了就不碍事的。
“怎么样?哪里还疼吗?你等着,别动,我去找赤脚医生过来帮你看看,不怕,有爹在啊。”即使赤脚医生告诉了王四宝,等人醒了就没事了,但他一直瞪着眼睛守着霍笙,就没一刻合过眼,生怕自己一合眼霍笙就没了气,他一双大掌里都还是挖土过后的泥,看到霍笙醒来,呆滞的眼眸里总算有了生气。
霍笙摇了摇头,似意识还没回笼,声音发哑:“我想,喝水。”
“哎哎,好好好,喝水。”王四宝手忙脚乱的倒了碗热水,吹凉之后,小心翼翼的喂着霍笙喝了几口:“慢点喝,别呛到。”
喝了几口之后,霍笙像是回忆起了那可怕的滑坡,眼泪不自主顺着面庞掉了下来。
王四宝微红着眼眶,擦了擦霍笙的眼角,看到手不干净,随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临时搭起的棚子简陋,但幸好自从发生山体滑坡之后,就没再下过雨,不过晚间的时候,简陋的棚子里到处都是咬人的蚊子,拿了艾叶来熏,后半夜又会咬的人不得安睡,王四宝眼下乌青,拿着蒲扇给睡着了的霍笙扇风赶蚊子,等赶得差不多了,他佝偻着腰出了棚子,蹲在棚子外面,从口袋里掏出妻子的黑白照片,他看了一会,擦了擦眼睛。
霍笙醒了之后,隔天王四宝背起霍笙单独雇了张牛车,就把人接到县上他住的地方去休养,每天弄些好东西变着法给霍笙补身子,一周之后,霍笙感觉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手上的伤愈合的快,就是额头上磕破的地方还没好整齐,最近有些微微发痒,问了医生,说时不时换药就行,于是她打算收拾东西就回河沟村。
王四宝想让霍笙再养几天,但霍笙知道他这里就是个小屋子,这些天把大床都让给了自己睡,他就将就着睡在外面的椅子上。
王四宝还要上工干活,这样下去熬不住的。
知青宿舍因为山体滑坡塌了,公社支书亲自来坐镇,安排知青们暂时就住在农户家,每家农户都必须配合,共同度过难关,霍笙到河沟村的时候,山体滑坡的那片区域,还有不少人在继续挖着,毕竟当时只顾着逃命,家里的东西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没带。
霍笙也想去挖,但还是先去找了周萍,她来的时间恰好是吃中饭的时间,没遇到公社支书,自然也不知道她要住哪里,索性就去找周萍,等过了饭点,再出来找公社支书问情况,周萍现在住在徐力争家,霍笙去的时候,徐家的人都不在,院子里就周萍一个人在弯腰剁猪草。
看到霍笙来了,周萍停下手中的活,招呼着霍笙坐。
“你回来的倒是快,我以为要十天半个月呢,你额头上这个等好了不会留疤吧?”周萍瞅着霍笙额头上的伤口替她担心,女孩子,留疤就破相了,霍笙还没嫁人,而且皮肤白,要是留疤了肯定很明显,到时候多丑啊。
霍笙额头的伤口靠近着发际线的位置,只是磕破点皮,不是什么大伤口,问过医生说只要勤换药,不要沾水,就好了,“应该不会,磕破的位置不大,就是蹭破了点皮,入口的东西清淡些就好。”
周萍点了点头,给霍笙端了碗水让霍笙喝,然后说道:“也亏你运气好,挖出来的人多少受伤都严重,赵队长把你护着,到时候你要好好感谢他,不然就你这个身板,被那么粗的树砸中,估计——”
“……你,你说什么?”霍笙捧着碗,表情有些诧异,没明白周萍的意思,她迟疑的反问道:“赵队长,赵卫东,救的我?”周萍不是说是徐力争把她挖出来的吗?
周萍一听她的口气,惊道:“你不记得了?——不过也对,当时你都昏过去了,我们把你们挖出来的时候,赵队长整个人护着你,那棵树就砸到他身上,抬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个人血糊糊的,伤的重些,不过还有气,当天人已经送到了县上的医院,应该过几天就会有消息了,你别担心。”
赵卫东?霍笙脑袋顿时唰一下变的一片空白,她仔细想了想,是了,那晚山体滑坡的时候她似乎是听到了赵卫东的声音,她以为那都是假的。
赵卫东送医院了,她一点消息也不知道,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赵家就三个人,除了老的就是小的,要是赵卫东出什么事,她怎么还得起,这下霍笙坐不住了,她站了起来,脸色难看焦急的说:“赵卫东,他怎么样?有没有消息递回来,我,我不知道,我这就去县上的医院看情况。”
她话应才落地,徐力争家的门一下就被人推开了,出现在门口的人是徐力争,他知道霍笙被亲戚接走养伤去了,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这几天忙里忙外,忙得人晕乎乎,才刚从县上回来,一双眼布满血丝看着吓人。
看到霍笙徐力争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