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样想着,又听容迟问道:“姜鸿远与此事可有关联?”
姜雁回呆了一瞬,这才想起来,容迟这次受伤,完全是因为夏侯子安借着姜相与大恩寺才下的手。她紧绷着身体,竖起了耳朵,听杨烁回话。
杨烁回道:“暂时没有查出任何关联。”
姜雁回微微松了口气,虽然姜相与容迟政见不和,但她也不想自己的父亲背上一个谋害摄政王的罪名。
容迟“嗯”了一声,斜倚靠在软垫上,散乱的长发垂下来,覆盖了他的半边肩膀。他隔着纱幔望着杨烁的脸,手指一下一下的轻轻敲着,过了一会儿,听得他问道:“你们找到本王时,本王身边可有旁人?”
杨烁摇头:“并无。”他顿了一顿,从怀中摸出了一方帕子,恭敬的递给了容迟,“不过,留下了这个。”
姜雁回这才想起,自己将帕子晾在了石头上,忘了收回来。
容迟将帕子握在手中,嘴角隐晦的勾了一下:“女人的帕子……”
这是一方白色的帕子,上面绣了一朵小小的花,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东西。
“属下已经查过了,料子出自锦绣坊。”杨烁似乎看出了容迟的心思,补充了一句。
容迟将帕子收了起来,道:“你退下。”
姜雁回眼睁睁的看着容迟将帕子放在枕头下,一脸的难以接受。帕子是贴身之物,容迟还真是不避嫌。
杨烁走后,容迟躺了下来,合起双目,再次沉睡了过去。
姜雁回等到房间里的一切声息都隐没了下去,容迟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才跳下窗户,悄无声息的朝着容迟走近。
容迟即便合着双目,受了重伤,依旧难掩那一身戾气。姜雁回停在他床头,直起了身体,双爪搭在床沿上,见容迟没有丝毫反应,她偷偷的伸出一只爪子,朝着容迟的枕头而去,伸到半空的时候,容迟猛地睁开了眼睛,冷眼扫了过来。
姜雁回浑身僵硬了一下,讷讷的收回了爪子,撒娇的“喵”了一声。见容迟还在看她,她索性围着他转圈,“喵”个不停。
过了好一会儿,容迟才叹口气,道:“乖,不要闹,本王受伤了。”
姜雁回正在等这个台阶,她“喵”了一声,渐渐往外退,却忽略了容迟眼底越来越幽深的光芒。
时间一晃,又过了半月的光阴。
这半个月以来,姜雁回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出来她为什么又变回了一只猫。
倒是这半个月以来,容迟足不出门,只待在府中养伤。太后听闻他遇刺,派人前来慰问,赏赐了不少好东西,但容迟看着那些上好的药材,只是冷冷的笑了一声,便命人尽数烧了。
姜雁回一直知道容迟与太后不和,但没想到他竟防备她至此,这些药材不说价值连城,样样都十分罕见,竟这样被他烧了,实在是暴殄天物。
姜雁回趴在屋顶低声叹息着,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抱在了怀里,头顶响起杨烁的声音:“原来你躲在这里。”
姜雁回懒懒的看了他一眼。
杨烁带着她跳下了屋顶,走到了屋中。容迟正坐在桌前,看着面前摊开的折子。他今日穿的是一件纯白的袍子,乌发松松挽救,一身清雅如竹,透着几分温润气质。
折子的不远处,放着一碗热气蒸腾的药,那药呈现一片浓稠的乌黑,姜雁回原本以为那是容迟的药,直到容迟端起那碗药,朝杨烁怀中的她招了招手,姜雁回才知道,那是为她准备的。
她最怕喝药,尤其是苦药,当下便挣扎着。
杨烁双手抱紧了她,眼中却掠过几分犹豫:“王爷,真的要用这药物催化它体内的尸蛊吗?”
什么?!
姜雁回闻言巨震,想起当日风白羽所说,知道体内被压制的尸蛊一旦被催化,便性命不保,便挣扎得愈发厉害了。
这个容迟……果真不是什么好人!她才救了他的性命,他却反过来要她的命,姜雁回此时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只觉得心中又愤怒又凄苦。
早知道就让他死在那座寺里好了!她有些恨恨得想。
容迟自然听不见她的心声,他只是冷漠的看着那只挣扎得厉害的猫。都说猫有灵性,它似乎是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发出凄厉的“喵喵”声。
但容迟自来心硬如铁,杀人面不改色,更何况是取一只猫的性命。
用一只猫的性命,来换大燕国数以万计臣民的性命,这档买卖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夏侯子安生性多疑,做戏要做足。”
原来在容迟重伤的这些日子,容迟就已经部署好了反击计划。他命杨烁传出了一个消息——摄政王撸猫时不幸被猫咬伤,身中剧毒,药石罔医。
与此同时,他命人给镇守大燕与西宛交界处的杜如卿传了一封信。杜如卿是他的人,在他还是端王殿下的时候就已经为他所用。夏侯子安让燕姬送来了一只带毒的猫,又亲自现身大燕的国都,定然是有所图谋。容迟早就猜出夏侯子安送猫的目的不在于太后,而是在于他。于是他将计就计,假装中了尸蛊的毒,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夏侯子安定然会借着他中毒的事,在边关兴风作浪。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