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子安。
在他的身后单膝跪着一名汉子,是他的贴身侍卫,有着“西宛第一高手”之称的罗天华。
“确认清楚了?”夏侯子安放下千里眼,回身看向罗天华。
“已经检查清楚了,确认是尸蛊无疑。”罗天华回道。这几日,不少名医涌入摄政王府,他们的人趁乱混入了王府中,偷出了那只已经被处决的猫,经检查,猫体内的尸蛊已经发作,若容迟真的被它所咬,便是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
夏侯子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容迟,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西宛数万百姓的命,该还了。”
“公子,据可靠消息,两日后,容迟将启程前往绝尘谷求医。”罗天华道。
夏侯子安默了一默,眼中闪过一丝杀气:“安排好人马,这次本宫要他有去无回。”
容迟中毒一事闹得满城风雨,相府内却一片寂静,仿佛置身风雨之外。
姜雁回醒来时,睁开眼看到的第一眼是头顶熟悉的乳白色幔帐,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她的床。
她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阵酸痛自腰间漫开,她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腰。
等等!
手?
姜雁回伸出了自己的手,垂眸,肤如凝脂,十指纤纤,正是她的手。
她又回到自己的身体了!
姜雁回面露欣喜之色,从床上下来,披了衣裳,穿了鞋。有了前车之鉴,她不敢一下床就走动,而是扶着床慢吞吞的站起,展开双臂,小心翼翼地活动着筋骨,直到灵活掌握了这具身体,才穿戴好走到了镜前。
镜中映出她的脸,这张脸秀雅绝俗,美目流盼之间,说不出的娇美动人,只是躺了这么多日,没怎么进食,过分消瘦了些,苍白了些。
不过没关系,养些日子便能恢复。
姜雁回拿起脂粉,略施了一些,才推门出去。屋外日光灿烂,一院子的青竹苍翠逼人,风一吹,影影绰绰,颇有些意境。
姜雁回绕过竹丛,踏上了一条回廊,正撞上捧着托盘迎面走来的玲珑。玲珑瞪大了眼睛,惊得连手中的托盘差点掉在了地上。
“小姐!”玲珑面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真的是你吗?小姐!”
“是我。”姜雁回微笑,“我回来了。玲珑,我爹呢?”
“相爷他、他在前院。”玲珑激动得一句话都说不完整,她凑近了姜雁回的面颊,一双大大的眼睛满满盛着她的身影,“小姐,你可算醒过来了,呜呜,这些日子玲珑都快担心死了。还有阿兰,我这就去告诉阿兰,她若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玲珑捧着托盘飞快地去寻阿兰。
姜雁回回望了一眼她的背影,朝着前院走去,见到了她的父亲姜鸿远。
姜鸿远扶住她欲行礼的身躯:“雁回,大病初愈,不必多礼。”
姜雁回抬头,瞧见姜鸿远鬓边已悄然多了几根白发。她九岁丧母,这些年来,因为她亲事的耽搁,姜鸿远一直未能续弦。雁回遭雷劈之后,多日昏迷不醒,想起夫人去世时所托,姜鸿远一夜之间愁白了头发。
“女儿不孝,让爹爹担心了。”姜雁回泫然欲泣。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姜鸿远喃喃。
姜雁回将这些日子遭遇的一切细细与姜鸿远说了,包括她变成了一只猫如何辗转到了容迟的府上,又如何被容迟利用,险些丧命在他手中。
姜鸿远听完,震惊道:“世间竟有如此惊奇之事。”
“若非亲身遭遇,女儿说什么也不信。”
“摄政王心机深沉,手段狠辣,落到他的手中着实苦了雁回。”姜鸿远叹道。
姜雁回想起一事,连忙问道:“当日在大恩寺中,容迟遭人刺杀,爹爹可有参与此事?”
姜鸿远一怔,摇头:“为父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为父虽与摄政王一向不和,但这等卑劣之事,断断是不会参与的。”
姜雁回松一口气。
容迟这厮太过可怕,若是她的爹爹也参与了此事,只怕到时局面难以收拾。
姜雁回与姜鸿远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出门了,门外,一丛树影之中立着一道英姿勃发的身影,正是她的侍女兼暗卫阿兰。
阿兰是姜雁回救回来的,这些年来,阿兰既当她是主,也当她是救命恩人,二人虽不是姐妹,关系却比姐妹还要亲。
阿兰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身形便滞住了,嘴唇微微张着,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姜雁回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晃了晃,唤道:“阿兰,我是雁回啊。”
阿兰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越收越紧。
姜雁回露出吃痛的表情,埋怨道:“阿兰,你把我的手握疼了。”
阿兰才如梦初醒,松开了她的手。
姜雁回笑眯眯的看着她,展开双臂,将她抱在了怀里。
阿兰身形僵硬着,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虚虚将她抱了,低声道:“再也不会让你丢了。”
明月如钩,皎洁的清辉落满了窗棂,姜雁回坐在窗前的书桌边,手中拿着一支笔,蘸足了墨,在纸上落下一行字。直到写满了整整一张纸,她的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