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过度,早已晕了过去,脑袋埋在他胸前,一缕鲜血顺着她的额角淌下,不一会儿便濡湿了他的衣襟。
锦宁郡主这才反应过来,惊叫了一声:“容迟哥哥!”
抓着裙角的那只手却收的越来越紧,指甲用力,几乎抠进自己的手心里。
险些搭了自己的命,竟还是功亏一篑!
她原本坐着车马回府,却意外的远远看见了姜雁回。姜雁回醒来的消息早已传入了郡主府,锦宁郡主诅咒了这么多时日,竟半点成效也没有,心中又气又恨,一时生出了一条毒计。
她拔出一根簪子,扎入了马臀里,原本是想趁乱将姜雁回踩死,就算没有踩死,踩个半死也一样。反正是马失了控,她也受了伤,若是姜雁回真的死了,也怪不到她的头上,到时候,她再去太后面前哭诉一番,赔点银子,此事也只能作罢,没想到,竟被容迟坏了事。
她自然不能责怪容迟,只能将这怨恨另外发泄。她目光一转,落到了一旁的阿兰身上:“好啊你个贱婢,竟敢当街拦截本郡主的车,想害死本郡主吗!”
第22章 雁回之忧
“杨烁,将伤者送去医馆。”容迟淡漠地看了一眼目眦欲裂的锦宁郡主,留下一句吩咐,便抱着姜雁回走入了旁边的一家药铺内。
他将姜雁回放在外堂的软榻上,厉声道:“来人。”
药铺里的小伙计看了半天的热闹,自然认出来他就是摄政王,诚惶诚恐的跑过来,跪在了容迟面前:“小人参见摄政王。”
容迟坐在姜雁回的身后,将她倚在自己的怀里,托起了她的脑袋,一道鲜红的伤口横亘在她的额前。
“包扎伤口,不许留下疤痕。”容迟卷起袖子,轻轻擦拭着她脸侧的血迹。
这伤口是方才马车疾行时带起来的石子割裂的,容迟庆幸,没伤了她的眼睛。想到此处,他的眼神一阵发狠,杀了锦宁的心都有了。
小伙计瞧见容迟神色冷如冰霜,吓得双腿一颤,连忙将坐堂的大夫请了过来。
几人一通忙活下来,总算处理好了姜雁回额头的伤口。
街上的闹剧也落下了帷幕,锦宁郡主原本想将怒气发泄在那名叫做阿兰的侍女身上,奈何她武功高强,身手利落,竟将锦宁郡主带来的人全部打伤在地。
“你等着瞧!”锦宁郡主丢下一句狠话,气冲冲的走了。
容迟偏头看着阿兰的面容,眉头微皱,对杨烁道:“去查查那个叫阿兰的身份。”
杨烁领命,带着人走了。
容迟垂眸看了一眼怀中的姜雁回,姜雁回双目微合,睫毛微微抖动着,便是唇角也不由自主的绷成了一条线。
容迟轻笑了一声,原本打算命人送她回去,忽然又不想了,他想知道,她到底能装到何时。
容迟俯身,将姜雁回抱在怀中。
阿兰与玲珑面面相觑,玲珑鼓起勇气,上前一步,道:“王爷,还是由奴婢来吧。”
“不必,本王亲自送姜小姐回去。”
玲珑面露为难之色:“王爷,这似乎有点儿不妥,王爷身份高贵,况且男女授受……”
“有何不妥?她迟早是本王的人。”容迟低沉的嗓音在姜雁回的头顶,随着他说话的声音,胸腔微微震动着,震得姜雁回脑袋一阵发昏。
……他说什么?
姜雁回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的确是在装睡,就在容迟吩咐杨烁调查阿兰的身份时,她就已经醒了过来,但思及面前这人是容迟,她在他府上当过一阵猫,她的爹爹又是他的政敌,此刻她又被他所救,错综复杂的关系一时理不清楚,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位摄政王,索性装睡。
竟没想到听到这样的一句话。
这句话比天上的惊雷劈在她的头顶还要令人难以置信。
姜雁回皱起了眉头,思索着容迟这番话,琢磨着,琢磨着,总算琢磨出个所以然了。他这是打算灭了相府,收她当玩物,以报复姜相。
姜雁回一阵心寒,觉着这是个危险的信号,回到相府以后,一定要告诉姜相,容迟打算动他们相府了!
玲珑和阿兰也是满面震惊之色。
容迟自然感觉到他说完那句话之后,怀中人的身体微微一僵。以她爱胡思乱想的性子,恐怕是吓坏了,没准会以为,他要拿她当禁脔。
她也不想想,他要真想那么做,早就一支禁军冲进了相府,将她抢回了王府。
反正在世人的眼里,他蛮横霸道惯了,跟土匪没什么两样。
容迟抱着姜雁回踏上了青石街道。
摄政王上街,寻常百姓自然是要回避的,即便有想看热闹的,被容迟的侍卫冷眼一瞪,也吓得魂飞魄散,缩回脑袋,将门窗紧闭,不敢再乱看。
容迟冷酷无情、杀人如麻可是出了名的,他手底下养出来的那群暗卫,能在半夜里悄无声息要了人的脑袋,这些年来,与容迟对着干的官员们,哪个不是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一时间被锦宁郡主闹得鸡飞狗跳的长街,此刻寂静异常,除了容迟和姜雁回,空无一人。日光偏移了三寸,投下来温暖的光芒,罩在容迟的身上,将他的背影拉的很长。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