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都去找,但回来之后都是摇着头:“你说的剑,我真没看见啊。”
甚至有一回他抱来了一堆短剑,小小的人累得“呼哧呼哧”喘气,然后把一堆御用的剑放在地上,叉着腰平息着呼吸:“呼……累死我了。你挑挑,里面有没有你的剑?”
罗逾只消眼睛一扫就知道,这一大堆短剑里并没有自己的。
他心里担忧起来,还有些微微的紧张。但是杨烽肯放下太子之尊,亲自捧了那么多剑给他找,已经算是很义气了。罗逾不好意思再要求更多,低着头叹息一声。
杨烽陪着他叹气:“唉,实在不行,这里头的剑你挑一把喜欢的拿走。我就说是我拿的。”
罗逾摇摇头:“我拿走了,万一陛下要看看太子身边的剑怎么办?”
杨烽笑道:“我丢三落四出名的,丢一把剑,最多挨两个手心。没事。”他大概以为罗逾同意他这一说,竟然蹲下身子在地上一堆短剑里挑拣起来,很快拣出一把乌木镶金的剑柄,拔开牛皮镶金的剑鞘,露出里头青光闪闪的刃口。他得意地说:“怎么样?这是不是一把好剑?送你!”
罗逾急忙拱手谢绝:“太子太客气了!臣也不是没有剑。只是那把短剑对臣意义重大,所以,无论如何想要找到它。”他蹙着那双好看的剑眉:“还会在哪里呢?”
杨烽这下只能摊手了:“若不在库房里,不是弄丢了,就只能是我阿父拿去赏玩了。若是他收在行宫里他住的地方,我可去不了。倒是我阿姊更受宠些,说不定能问出来。你找我阿姊去?”
罗逾心里怦然一动,旋即摇摇头:“行宫里比壁垒里守卫更加森严,我怎么找公主去?”
杨烽笑道:“那就得靠我了是吧?明日我阿父出巡豫州城外,行宫里做主的自然就是我啦!哈哈哈……”得意地笑起来。
罗逾忙道:“多谢太子殿下!”
杨烽摆摆手道:“小事一桩。但是——”
罗逾接话:“太子若有吩咐,臣一诺无辞!”
杨烽的圆眼睛闪了闪,笑道:“当真?那我的鲜卑语和匈奴语的窗课,你帮我写了吧?”
罗逾啼笑皆非:太子到底还是个孩子,还怕写窗课。这样的小事,他当然答应。然后杨烽蹲在地上收拾那堆剑,捧了一捧在怀里,剩了一捧在地上,大声说:“太重了!罗郎君,你帮我捧回陛下的武器库去。”
原来法子说穿了不值钱。罗逾吞地一笑,拾掇了地上的那捧剑,跟在杨烽的身后,杨烽让过一个位置,说:“你跟我并排走嘛!”罗逾不疑,跨大几步走在杨烽的身边。而太子专属的侍卫和宦官,则牢牢地守护着他们两个。
到了武器库前,杨烽道:“抱歉,这地方等闲人不能进去。我让侍卫把刀剑送进去。你呢,在这里等我,我去叫我的阿姊。”
罗逾踌躇了一下,抬眼看看那泥金字书写匾额的武器库,刚刚回头,就看见杨烽一溜烟跑了。他的心“怦怦”地跳起来,这一阵若干个不对劲顿时涌上心头。
☆、第八十二章
罗逾退了半步, 有些进退维谷, 好在片刻之后,杨烽和杨盼一道来了。杨盼道:“太子说你找我?对我有要紧的话说?”
罗逾犹疑地说:“我的剑……”
杨烽打断道:“欸!什么时候了还说你的剑!你不是说有句刚学的鲜卑语要对广陵公主说嘛?”
杨盼饶有兴趣地看向罗逾:“哦?还是鲜卑语的话?可是我听不懂啊。”
杨烽挤眼睛道:“要你听懂做什么?有的话, 就是要听不懂,听不懂才尽在不言中。对了,阿父还吩咐我把加急送来的奏折先阅看, 分门别类等他晚上回来处置。好大一叠, 我不能在这儿陪你们说闲话了。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若是要进库里去,也不要紧, 跟门口侍卫说一声,他会带你们进去。”
看到杨盼,罗逾心里是雀跃的,但是此刻周围有人, 他的雀跃不敢表现在脸上,只能矜持地说:“太子这是说笑了,我并没有刚学的鲜卑语要对公主说。”他搔了搔鬓角, 感觉杨盼的眸子黯了黯,怕她失望, 倒急中生智了:“只有一句,夸赞女郎家的。”
他好像有些羞涩, 牵着唇角微微笑了笑,垂下眼皮说:“‘彼恰曼海勒台’(1)——鲜卑话里的赞扬。”
杨盼反正听不懂,只是自己嚼了几遍, 读音不复杂,她也能记得住。
一时也无暇想这句话的意思——反正那个调皮的太子殿下出的馊主意,别指望有好话听。她问道:“巴巴地诓了我到这儿来,肯定不止是说这句话吧。你先还说什么来着?”
“我那把短剑,你见过的——就是做剑套那把。”罗逾有些期待地看着杨盼:“上次送你回来,被陛下身边的侍卫收缴了。那把剑对我意义重大,实在是想拿回来。”
杨盼当然记得那把剑,它看着拙朴并不起眼,但不仅上头镶嵌的巴林玉其实十分贵重,而且剑刃也是好物——刺入身体的时候锋利得几乎感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