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翻涌而上,掀起阵阵泥泞搅动时的水声。
陆文彦发现不对,下意识地想要回头,下一秒却觉得腰间一紧,一股可怕的拉力传来居然让他一个体重过百的成年男子几乎是双脚离地地飞了起来。
汹涌的黑泥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声倾泻而下,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在空荡荡的走廊中回荡。
陆文彦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摔得整个人都懵了,他还在剧痛中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腰间的那股力道再次传来,只听“刺啦——”一声响,他就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扑,整个人趴在地上被拖行了起来。陆文彦慌乱挣扎中被走廊旁边的长椅磕到了小腿,顿时痛得一个倒仰。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那环在自己腰间拖拽着他的东西,却摸索到一段宛如铁链一样的硬物,缠得非常紧,他一时间根本拽不开。
陆文彦痛得满头大汗,正想破口大骂,这一扭头看见身后的景象却直接骇破了胆:“这是什么鬼东西——!”
无数人脸堆积而成的黑泥没能捕捉到自己的目标,顿时化作潮水一样汹涌而来,挨挨挤挤几乎要溢满整个走廊。这可怖的一幕还伴随着越来越清晰的哭嚎,声声刺耳,声声断肠。陆文彦吓得心脏都要蹦跶到嗓子眼了,他张开嘴想要尖叫,声音却卡在喉咙口里,只能死死地瞠大自己的眼睛,怕得浑身颤抖,唯恐那黑泥会扑过来将自己淹没。到了这时候他也不计较自己是被拖着跑了,双手反而死死地抓住那根链子,唯恐自己被抛下。
林夕手里抓着自己的白骨锁链,手里拖着一个体重足足是自己两倍重的成年男子,踩着软底鞋飞快地冲过走廊的拐角处,朝着楼梯口一跃而下。
“不——!”陆文彦看着阶梯,一声恐惧的呐喊呛在咽喉,下一秒只觉得衣襟一紧,一双纤细的手拽住他的衣领往上一拽,居然就这么稳稳当当让他落在了一个瘦弱的肩膀上。陆文彦的肚子就这么咯在了肩胛骨上,等到他看清楚这个单手扛着自己的人是谁时,他的内心几乎是崩溃:“清清,你、你……”
“闭嘴!”陆文彦口齿不清的呼喊立刻被人呛了回去,林夕操控着白骨锁链将人捆了个结实,就这样单手将一个成年男子扛在自己的背上,神勇无比地纵身一跃跳下整楼台阶,白衣天使的制服愣是被她穿出了特工制服的干练飒爽,“帮不上忙至少别碍事!那玩意儿明明是冲着你来的!”
陆文彦这时候也顾不得去深究安清清为什么会身怀绝技,他一听林夕这么说,立刻骇得肝胆俱碎,声音颤抖地说道:“清清、清清!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冲着我来?!你、你……你别松手!求求你了清清!”
“我不是带着你跑了吗?”林夕呛了一声就闭上了嘴再不开口说话了,她一开口肺腑内的气就会跑丢导致后劲不足,眼下也实在不是解释这些的好时机。林夕干脆无视了陆文彦,直接闷头跑路。她再次纵身跃下楼梯,正打算拐去另一栋楼道甩掉后头的东西,却迎面撞见了一个女人。
女人穿着护士的制服,却并没有拿着什么东西,脚上穿着的也是便于行动的运动鞋,挎着一个颇有分量的背包。撞见林夕她似乎也颇为慌乱,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看着林夕和陆文彦现在的造型也很是震惊,但还是飞快地拉开旁边的一间病房的房门,轻声道:“这边。”
林夕看了她一眼,也没告诉她病房是挡不住那个玩意儿的,只是顺从她的好意闪身往病房里一躲,一手关门的同时就画了一个隐匿气息和防护的符咒在门板上,符咒成型的刹那微微一亮,在夜色中溢出清冽的灵气浮光。这丝幽蓝色的浮光没逃出女人的眼,她神情上满是掩不住的错愕,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林夕随手把被骨链五花大绑的陆文彦丢在了病床上:“你、你们……”
“嘘。”林夕比划了一个噤声的姿势,她对女性的态度总比对男性要更耐心一些。
女人,也就是跟林夕有过一面之缘的赵雁顿时识趣地闭上了嘴,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下一秒,极富穿透力的尖嚎透过门板刺进所有人的耳中。赵雁近乎惊骇地看着门板嘶嘶地冒起了烟雾,而那仿佛镶砌在门板上的鬼画符却亮如星辰,不断地溢出幽蓝色的荧光,在空中轻飘飘地纷扬。
门外重新回归了那份独属于深夜的静寂,林夕双手抱胸靠在墙边,微微闭着眼睛感受那股浓烈怨力的去向。
那股怨力的凝聚是不能长久的,只有在夜间阴气最重的时候它才能现形,被林夕的符咒阻了阻,它不甘心地在病房结界外晃了晃,却还是散了。
赵雁强自冷静,屏息凝神地看着门板上的符咒在亮起不久后又渐渐地黯淡下去,最终化作浮光消散。她这才扭头看向林夕,望着病床上陆文彦的眼神微微发冷,语调却依旧平和温柔:“这是发生了什么?方便告诉我吗?”
“没什么。”林夕看着赵雁的打扮,语调平静地问道,“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应该已经离开医院了才是,折而复返又是为了什么?”
赵雁笑了笑,没有回答林夕的问话,只是将目光重新放在了陆文彦的身上:“……安清清,我也没想到你……力气居然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