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触动了房里的机关,墙上藏着的暗棍飞出来打在她的腹部。
待她第二次再来时,他闻到她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可她却笑眯眯地说,她没有记恨他,也不会像其他人那样丢下他走掉。
他想,自己待她那样坏,她说的一定不是真的。
可他又很希望是真的。
“瞧,我给你画了院墙下的锦葵来,是不是很好看?”叶凤歌眉眼笑成弯弯月,将一幅画亮到他眼前来。
小傅凛眼中有泪,恼羞成怒般挥开她,“没有颜色,不好看,我才不要。”
其实他明明很想要的。
无论好看不好看,那都是叶凤歌特地画给他的。
只给他一个人,旁人谁都没有。
可他又怕收下那张画后,会让叶凤歌看穿“傅凛其实很好哄”这件事,往后便不肯再多费心思哄着他了。
他贪心,总想让她多来哄着些。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叶凤歌并未因他的拒绝而生气,反而笑眯眯指了指自己身上的衣裙,“瞧,就是这样的颜色。好看吗?”
小傅凛泪眼中已有软色,却仍是倔强地抿紧了唇。
他原本不觉得画上那种叫“锦葵”的花有多好看,可若那花和她一样,那就是真的很好看了。
“你若不喝药的话,将来就长不高。”
她有一把极好的嗓音,不凶人的时候,总是软融融、清甜甜的。
小傅凛别扭地撇开头,“喝了药也不会长高,别人都说我快要死了。”
她笑着凑上来抱起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别听他们瞎说,我就是被派来帮着你长命百岁的。”
“那你会一直在这儿吗?”
“只要你听我的话,每顿乖乖地吃药,我就会在的。”
小傅凛很敏感地察觉到她话中那丝微妙的余地,心慌得忘了别扭,细弱双臂倏地攀紧她的脖颈,执拗追问。
“一直吗?一辈子都在?”
她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一辈子是很长的……或许,等你长到我抱不起来的时候,我就不能继续留在这儿了。”
“为什么不能留了?”
“因为,那时你就不需要我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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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凛整个人弹了一下,蓦地惊醒。
仿佛梦境重现,叶凤歌端着药碗推门而入。
傅凛眼中有恍惚的着慌,双手撑着软榻坐起身来。
叶凤歌瞧着他神色不对,赶忙将药碗放在花几上,匆匆走过来以手背探他的额温,“怎么……”
却被傅凛伸手环住了腰身。
叶凤歌僵了僵,却到底没有计较他的唐突冒犯,反倒满面心疼地伸出手去,“做噩梦了?”
掌心才堪堪触上他的发顶,她立刻想起前日傅凛才因她这个动作闹过脾气,当即便要将手收回。
他却像头顶长了眼睛似地,抬起右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还出人意料,讨好乞怜一般晃了晃脑袋,主动拿茸茸发顶在她掌心蹭了好几下。
即便是小时的傅凛,也只在偶尔病中糊涂时,才肯这样毫无遮掩地同叶凤歌撒娇。
这下叶凤歌是彻底傻眼,秀气的面上浮起茫然红云。
虽说傅凛性子别扭不是一日两日,可近来种种的古怪行径还是让她觉得反常。
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片刻后,傅凛徐徐抬头,俊秀玉面微仰,直愣愣望进她的眼底。
朦胧潋滟的眸子泛着恍惚的浅红,莓果般的薄唇轻启,沉嗓是半梦半醒时特有的沙哑。
“叶凤歌,我听你的话,每顿都乖乖喝药;若你抱不起我来,就换我来抱你。”
这是七年前的傅凛说过的话。
同样的人,同样的话,穿过七年相依相伴的时光再次落进叶凤歌耳中……
她满面通红地咽了咽口水,深深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了点毛病。
居然听出一丝当年绝对不曾有过的缠绵情愫。
叶凤歌,你怕是要疯!
第六章
叶凤歌有些不自在的眨了眨眼,忽略掉自己面上淡淡热烫,以手掌抵住傅凛的额心,将他的脸推得离自己远了些。
“突然卖乖,必有所图。”
傅凛眼中逐渐清明,缓缓垂了长睫,低声笑叹,“被识破了,真是遗憾啊。”
叶凤歌心中一松,没好气地瞪着他,重重拍了拍仍旧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撒手!有事说事,再胡乱动手动脚,当心我忍不住打你。”
为加强威胁的语境,又或者是为了缓解自己先前多心的尴尬,她凶巴巴捏着拳头在他眼前挥了两下。
“别以为我只是嘴上说说,当真会打你的。”
傅凛笑着松开她,徐徐靠回软榻,手肘支在榻上,姿仪慵懒地以掌托腮。
腮边有浅浅绯红。
叶凤歌转身去花几前端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