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泛红,大家坐在门口的石廊边,晚风跟凉爽,一天的疲劳都被带走了一般。
去抓黄鳝的三人风风火火的回来,省去杀害黄鳝的场景,很丰盛的晚餐着实让一桌的馋鬼吃得心满意足。
秋天的乡下,夜晚早早被霜雾包裹,吵闹许久的家伙们总于各自去分配的房间。看着塞了三个人的房间,张茜没有表情的脸看向张灵。“一次,你准备带几个人回来?”
张灵一把拉过抱着印有黑塔利亚抱枕的张茜,张茜偏瘦小的身子一个倾斜,跌进了张灵怀里。“人多不是很好吗?啊,我们小茜没有我朋友多所以嫉妒了?”张灵的打趣只讨来了一个鄙视的眼神。张茜习惯性往张灵身上蹭蹭,弄了个舒服的位置便拿起张灵枕头旁边的漫画看了起来。
“呵呵,她就这个样子。”张灵给安弦解释,想尽量减缓安弦的紧张。
“有个兄弟姐妹真好。”安弦是独生子女,对于张灵和张茜这么要好的样子十分羡慕。要是自己有一个兄弟姐妹的话自己还会变成这样吗?这种幻想安弦曾经想过很多次。但想到自己这没出息的样子,安弦突然庆幸自己没有兄弟姐妹,要是让自己的兄弟姐妹看到自己那么差劲的样子,还不如死了。
“张灵是个笨蛋,那里好。”张茜接了安弦的话,结果招来了张灵的挠痒痒绝技。张茜无表情的脸也难得出现了红晕,而无辜的安弦也被波及,被张家姐妹挠得满地打滚。屋子好不热闹。
与之相对,李枫澈们就安静了很多。知道李枫澈们计划的耿青辉一直没有给李枫澈什么好脸色,虽然他本来一直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一个人坐在墙角,仰头顶着从张灵那里抢来的两极阴阳术教科书,好像在发呆。
李枫澈端坐在课桌前处理仆人送来的学生会文件。李逍自顾自的盯着手机聊天,不时发笑得在地上打滚,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你要去哪里?魏老师。”最闲的李逍一口叫住,在房间走来走去半个小时后,终于开门要出去的魏深。
“出去走走。”明显的谎话。
“要去找莫老师就直接说嘛,我又不会笑你。”
“滚!”
魏深拿上外套便大步下楼,在堂屋里遇到张家夫妇,打了声招呼就裹着外套消失在昏黄的路灯下。
“对了,田咲怎么不跟我们一起住?”李逍玩腻了手机,大字一样躺望着天花板。
“跟那么漂亮的人住一起你睡得着?”见耿青辉没有搭话得意思,李枫澈便开口搭了一句。李枫澈这么一说李逍才恍然大悟。
这么漂亮的人在他身边他的确睡不着,而九班的那两个人,一个哑巴一个无聊之人,想来跟他们在一起也是无聊之极。
但并没有如李逍所想,田咲们不时说着一些古老阵法话题,气氛十分正常。
听着田咲和木成宇的讨论,一旁默默无声的吴语隐约感觉到了什么。
虽然吴语看见木成宇的脸,但有些东西正是因为看不到表象的掩饰才能察觉到。
“怎么了吴语?”察觉到吴语盯了自己很久,木成宇以为吴语有什么想法。
吴语摇摇头。这是别人的事,他没有管的资格。想到这里,吴语发现自己居然有些失落。也许是乡下的秋夜把自己的脑袋冷傻了,吴语这么认为。
果然是秋雨夜凉白霜起,田咲看着被白雾覆盖的玻璃,思绪也一下掉进十一岁的秋夜。
田咲不是一个喜欢回忆的人,但他周遭的事物似乎都在逼迫他回忆过去。
在过去的他可以没心没肺的大笑,过去的他可以大谈梦想,过去的他也可以拉着那个人的手,像一个疯子一样在大雨里狂奔,过去的他也能像其他孩子一样撒娇。
直到他最后一个亲人的离开,他真正变成孤零零一个。
回忆像毒蛇的信子,一丝丝吞噬着周遭。某种毒素隐隐在田咲心里发作,一向稳重的田咲却起身撞倒了一片书籍。
不停拾着书的手,在捡到张茜那画着可爱初音未来的日历时愣愣停住了。10月2号,爷爷的忌日。
他会不会去呢?
说出这句话时,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他怎么会……
田咲苦笑一下,把张茜的书架摆弄整齐,简单收拾一下屋子便早早缩进地铺被子,把自己连头蒙了个严严实实。
秋雨下得稀稀拉拉,魏深搓了搓满手鸡皮疙瘩,沿着莫老师的灵气,穿过渐渐浓厚的雨雾,来到村子边缘的一座破旧屋子。附近没有路灯,只能隐约看到屋子占地面积很大,由三间并排屋子组成。右边屋顶破了一个大洞,侧面墙体垮了一半,一看就知道曾经遭受过猛烈重击。
魏深不是来考察的,蹑手蹑脚便猫到了碎石堆里。也许是秋雨太大了,魏深看到屋顶大洞下,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的莫老师便湿了眼睛。
上次来镇远村魏深就知道,莫老师不回来的夜里都是在这里。这里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在这里莫老师失去了父母双亲,失去了她所爱之人,在这里,她还亲手杀了她最不想伤害的。
魏深狠狠抹了一把眼睛,他想冲上去给那个仿佛死人似的人偶一个巴掌。但脚步刚踏出去他就停住了。
就算给了她一巴掌,他也拍不醒她。
三年的时间不算短,也不算长。魏深从来不奢望莫老师能忘掉过去,他只想有一天能重新看到莫老师会笑的脸。
九年前,十七岁的他认识了十六岁就被喻为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