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暇之余,山林成了三兄弟的乐园。尚兵张权带着李忆之跑遍方圆十里山林,李少峰对于孩童的天性甚少管教,只说了一点,遇到野猪狼狐要冷静,便由得他们四处玩耍.嬉戏玩乐也未必不如说教。
暮春时节,山林翠绿,溪水潺潺,野趣盎然。尚兵翁声瓮气地喊了声去吃野果。三人便带着柴刀口袋出了门。每每走得远了,李忆之便开始挥舞柴刀,在树上乱砍。两人便嘲笑他有毛病,李忆之也是笑嘻嘻地,并不辩解。不多时,张权恍然。
山上最好吃的是杨梅树,果实乌黑如炭。这片山林来了多次,哪里甜哪里涩,早已烂熟于心,这便是兄弟三人共同的秘密。山里杨梅品种很多,树上果实口感差异极大,酸涩难咽的被用来捉弄尚兵,这把戏张权擅长,李忆之也会。
今次上山路线与以往不同,又新发现了几颗散落的杨梅树。张权摘了颗杨梅,轻咬破外皮,若是甜的便直接吞下,酸涩的便若无其事的扔掉,他尝了味道,酸涩难咽,食之欲吐。佯装无事,大声喊道:“尚兵,我这里的果子很甜,你来尝尝!”尚兵听到,急忙奔了过来。
张权瞅着尚兵奔来,便摘了果实,作势扔到嘴里,尚兵见状一把捋下几颗,狼吞虎咽,用力咀嚼,
“啊!太酸了,真难吃!”刚吞到嘴里,嚼了一口,便吐了出来。张权哈哈大笑,果实像是扔进了嘴里,其实张权故意为之。尚兵虽被捉弄,但也觉得很有意思,两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这个把戏应该可以捉弄下李忆之。
李忆之脚程稍慢,尚兵见他过来,便有样学样,拿起一颗杨梅扔进嘴里,大声咀嚼,一边忍着酸涩味道,一般夸张地说道:“真甜,这可是我这么多天来吃过的最好的果子了!”李忆之瞧了瞧,微微一笑,说道:“兵哥,你看那条树枝上接的几颗肯定更甜,你吃的是小的,杨梅是越大越甜!”
尚兵颇感疑惑,难道这株真的是甜的,自己摘错了?心生怀疑,不由得又去捋下那几颗大的,一口吞了下去,结果又是一阵猛吐,更酸更涩。尚兵大怒,说道:“你竟然敢骗我,下次对练的时候我一定把你打的屁股开花!”
张权笑的前仰后合,李忆之也是满脸笑意,说道:“兵哥,你看,权哥要是弄到好东西,肯定是先吃了大半,然后在让咱们吃,这树上剩下这么多,肯定不好吃。你喊我过来吃杨梅,却一本正经地吃给我看,不是急着抢杨梅,你这么贪吃,这可不多见。小心起见,我只好要你多吃几颗,要是你这次还能忍得住,我会告诉你,那边有几个颜色更黑的,更甜,要是你还是吃了且忍得住,我就信你。”
尚兵挠了挠头,说道:“这样才能骗到你,早知道我继续演下去了!”
李忆之一本正经地说道:“不过,我应确定这果子不好吃,但你敢死,我就敢埋!吃便吃了,那又如何?”三人顿时笑作一团。
散落在丛林间的蓝幽幽的“绿果”也可食得。那浆果长在仿若羊须草根部,结成冰糖葫芦串模样,如玛瑙般。三人觅到一片,便蹲坐落满枯叶草地上大朵快颐,味道清甜,果核如珍珠。若是用细绳串起,便可做成珠串,做手链和项链均可。这可是李忆之的发现,只是尚兵却嗤之以鼻,认为这是小姑娘的玩意儿,大老爷们弄这个实在有辱身份。张权却觉得这是好东西,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用。
进入山林深处,顿失方向感,不知东南西北,到处都是杂树野草,小小的身影没入其中,略有动静,草木一阵摇动,似有野兔经过。张权估计时间差不多了,若是晚回,后果堪忧,师父有不少法子整治他们,加练只是小菜。他们厌烦什么,师父偏偏要他们做什么。尚兵厌恶读书,师父就罚他站在院中大声念书,直到背的滚瓜烂熟为止;张权不喜琐碎之事,师父偏偏让他捉虫子;李忆之胆气略有不足,师父偏偏让让夜里下山走个来回。
待到回程,尚兵颇为挠头,他们已经不知道走到哪儿了。这时张权指了指树上的刀痕,说道:“老三已经做了记号,沿着痕迹往回走,错不了。”尚兵这才恍然大悟,猛夸李忆之想的周到。李忆之笑嘻嘻的,也不答话。一路上遇到各式野果装进口袋,带回寺庙给师父和祖师爷尝尝,顺便要他们指点下到底摘了何物,这些野果又有什么名堂。
老和尚见了野果,老怀大慰,孩子们终究不错,知道这么多年师父们的辛苦,到底还是念着他们。于是,督导更为用心,孩子们不知这些野果反而让他们更加苦不堪言。
秋冬之交,山林五彩斑斓,鸟雀飞舞脆鸣,倒是果熟鱼肥的好时节。孩子们静极思动,又琢磨着去哪儿弄点野果。三人商量了下决定走一条以前没有去过的路,寺庙和面的山林他们极少涉足,那里颇为陡峭。翻过山头,更是连绵群山,不知方圆几许,倒是跟着师父去打过猎。
三人爬过后山,下了山坡,胡乱走着,不多时,便见到野板栗挂满枝头。颇为兴奋,上得树去摘了半口袋。张权坐在树杈上,四处观望,喊了一声:“咱们去那边,那边有颗树结果更大!”三人下得树来,奔着目标而去。
尚兵走得极快,不多时只见他突然停了下来,后面两人不明所以,急奔过来,顺着尚兵目光看去,只见那葱葱绿绿杂树围着板栗树,里面颇为阴暗,下方则横七竖八散落着数坐坟堆,乱坟上空被散乱树木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