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儿从这次桥上亲密邂逅之后,整天茶不思饭不想,没事就拿出那支玉钗端量。上山打柴,砍一会柴,坐下拿出玉钗看一会,一看就是半晌,成天跟丢了魂似的,可把老赵急坏了,问流儿是不是生病了,流儿不答话,把老赵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日子如流水,流儿一如既往的砍柴,看钗。老赵年岁已大,卧床不起,流儿每天从集市上买许多好吃的回来做给老赵吃,老赵难受不已,直劝流儿不要再花钱,这钱留着以后娶媳妇用,流儿走到老赵身边坐下,握着老赵那双枯瘦的手道:“爹,你从小把流儿一把屎一把尿养大,虽然流儿不是您亲生的,但是没有爹爹养育之恩,哪有流儿的今天。如今爹年岁已大,身体有恙,让流儿也好好孝敬孝敬您。”这时,老赵把枕头下面的一个小钱袋拿了出来,放到流儿手中,对流儿说道:“流儿啊,爹爹知道自己已是风烛残年,时日所剩不多,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给流儿娶上一房妻子,爹爹辛苦半生也只攒下这几两碎银,你存着,等你娶妻时候就当爹的一点心意,否则爹爹死不瞑目!”流儿说什么不拿老赵的钱,把钱袋放回老赵手中,对老赵说道:“老爹,孩儿不是有腿有手?孩儿可以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这钱是爹爹一生积蓄,流儿哪能要呢。”“流儿啊,爹爹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但是今天你必须听爹爹的,把钱收下。”赵二憨用不容拒绝的眼神看着流儿。“爹...”流儿刚想继续劝老爹,“难道你要气死老爹才高兴?咳咳。”老赵一气之下咳嗽不停。流儿赶紧去给老爹拍了拍胸口,轻声道:“那好吧,老爹,流儿听你的。”流儿看见老赵真生气了,也就不敢再顶嘴了,心想自己就把这银子给爹爹存起来,留着给爹爹买吃的。
赵二憨高兴地拍了拍流儿的手,充满慈爱地看着流儿,老赵好像想起什么事情,就又问流儿:“流儿啊,爹爹有一事一直很好奇?想问问你。”“什么事情让爹好奇?”流儿反问道。“我时常看见你盯着一支玉钗,失神很久,好像心事重重,为什么?”老赵问出自己这段子来心中的疑惑,以前问流儿,总是傻笑也不说。流儿赶紧从衣服里面拿出钱袋,掏出来那支玉钗,递给老赵看:“是这一支玉钗?”“对,就是这支,流儿你实话告诉爹爹,它是哪里得来的?”流儿就将自己那日遇见紫瑶来龙去脉,从头到尾的讲给老赵听,听得老赵目瞪口呆,惊叹不已:“我活一辈子,还从来没有遇见过仙人,没想到我儿竟然有缘捡到仙人的遗物。”“爹爹,切莫跟别人说。”“放心吧,流儿,爹爹知道,可是你知道怎么才能找到飘雨阁?”“孩儿也不知道,就算找到了,人家也许也不会见我一介凡夫俗子。”说着流儿失望道。“流儿啊,你也不要难过,再说我儿流儿也不差,身体健硕,眉清目秀,仙人不也是人么,有什么不同。”老赵安慰道。说得流儿满脸羞意。
爷俩聊了许久,直到天色放灰。流儿让老赵躺下休息,自己去外面烧饭,大黄在院子里面趴着睡大觉,偶尔抬头看看门口。半个时辰,流儿做好了晚饭,端到屋内桌子上,转头叫老赵吃饭:“爹,吃晚饭了,今晚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炖鱼。爹,来尝尝味道咋样。”流儿高兴地摆着筷子和饭碗。赵二憨没有吱声,流儿心想老爹睡得真沉,声音又高了几分叫道:“爹,该吃饭了。一会儿饭菜该凉了。”赵二憨依然没有回应,流儿看见老爹还没回应,就走到老爹床前叫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推了推老赵的肩膀:“爹,爹,吃晚饭了。”流儿边轻轻推着老赵边叫着。可是推了半天,老赵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流儿心里咯噔一下,颤抖地把右手食指移向老赵鼻孔前,一分钟、二分钟...感觉不到任何喘息。“爹!爹爹!你醒醒啊,吃饭了!”流儿慌乱的双手不停地摇着双目紧闭的老赵,双膝跪在床前,泪水情不自禁地流下来,大喊着:“爹,你醒醒,流儿还没好好孝敬你呢,还没有报答养育之恩呢,你别抛下流儿啊!”声音嘶哑且悲伤。大黄不知什么时候也跑到老赵床前,呜呜地叫着,时不时舔舔老赵的手背,咬着老赵的衣服角使劲拽着,好像要叫老赵起床。
流儿哭累了就趴在老赵的身边睡着了,等流儿醒来,天际早已露出鱼肚白。流儿看着老赵依然紧闭的双眼,站起麻木的双腿,抱起床上的老赵,一瘸一拐地往后山走去,来到早已长满草棵的大黄墓前,将老赵身体轻轻放在大黄的墓旁。用铁锹在紧挨着大黄墓旁一锹一锹地挖着,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大黄’像个小护卫一样静悄悄地趴在老赵的身边,嗷嗷地朝着老赵叫着。直到清晨第一缕眼光撒向大地,流儿挖出一个半丈深的条形槽,流儿抱起老赵的身体缓缓的把老赵平放入墓穴内,回到地面,流儿双膝跪在墓穴前,用双手一捧一捧的把泥土捧起撒入墓槽内,双手被泥土磨破,流出鲜血,可是他浑然不觉,仍在不停地捧着泥土。
太阳已经爬到半空,流儿面前才形成一座小土包。流儿找了一块木板,用砍柴刀的刀尖在木板上不停刻着,半个时辰,一块上写‘赵二憨之墓江流儿奠’墓碑刻好,流儿将墓碑立在老赵的墓前,自己跪在墓前磕了三个响头,又过了许久,流儿才站起身来,回头看看眼前大黄和自己老爹的墓,心想这样老爹就不会孤单了。
回到屋内的流儿,坐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