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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距离跳崖当日至今,已有一个来月,他,院少容居然被困在这个鬼地方达一月之久,实在是有愧于众同门对他的期望。虽然,被追杀时受的创伤和跳崖时的伤上加伤曾一度让他陷入昏迷当中,但是,凭他从小积累的优厚身体条件,这么点伤,要康复,实在是不在话下。也不是说此地过于偏僻,面面碰壁,更不是离人群太近,陷于四面楚歌的局面。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只因为一个人,是的,就因为一个人。
此人不是天仙或妖魅,令院少侠乐不思蜀,忘了师门重任;也不是什么前辈高人,在此地退隐,见他天资聪慧,有意收他为徒,传他不世神功……用那个人的话来说,他只是很纯粹的因为救了他,看中他身体力健,任劳任怨,要他报答,才勉强收为苦力而已。
可怜他堂堂芫花派的首席大弟子,不但被人追杀,居然还沦为了一个妖怪的奴隶。
那个人,毫无疑问的,是一个妖怪,一个不折不扣的狠心的人型妖怪!
溃烂突兀的脸,蓬松散乱的发,驼着背,拄着拐杖,看起来不会武功,却会比武功恶毒百倍的毒术。
那天从悬崖掉下来,正好落入下面的一汪深潭之中,虽然缓解了从高空落下的冲力,但是院少容被冰冷的潭水一刺激,当场就昏迷过去了。醒来后,才发现自己的伤已经被人好好地包扎了,虽然包扎用的衣服是从他的衣服上扯下来的,而且包扎手法也不见有多好,但由此看来,自己也算是大难不死了。
正暗自庆幸时,院少容听到了一把沙哑的声音,“你醒了。”抬头看去,那背光的脸显得异常狰狞,衬着满脸伤疤,令院少容产生了一丝幻觉,该不会是阎王派来的使者吧?
突然,那人甩手把一事物扔到院少容的身前,“既然已经醒来了,就快点起来工作。”
拿起一看,居然是一支长矛,粗糙的木身,简陋的石制箭头。院少容正疑惑间,那人又道:“晚餐就吃前林的山鸡和潭里的鱼,快点,别磨蹭,我两个时辰后来,那时,你必须已经做好出来。”
“等……等一下!恩人,你不是在耍我吧?我才刚从重伤中醒过来,你居然立刻要求我去抓鸡捕鱼做菜?你确定你是在对我说话而不是在吩咐你家佣人?”
那人皱了皱眉,“此处只有你和我,不是对你还能对谁?我既然好心救了你,你就要报恩!从今天,无论你从前是什么身份什么人,你都必须给我快点忘掉。以后,你只有一个也只能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我的仆人。”
一听这话,院少容还如何能保持冷静,挣扎着从地上支起身来,焦急地道:“不能!我还身负师门重任,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事关这个天下的安危,身为王朝的一份子,你难道还执意要阻挠我么?”神情甚是迫切慌乱,也因如此,他没有发现对方眼中精光意外的一闪。
“这与我无关,我说过,你现在是我的仆人,就必须听从我的命令。我不允许你再干出任何超出你本职范围的行动。”那人冷冷道。
“我偏不!”院少容话刚出口,立刻就感到一丝瘙痒从身体深处冒了出来。酥酥地缓缓地从胸口开始向四肢蔓延,像风吹起的涟漪,掩盖过身上原来的伤痛,使院少容感到难受异常。
该死!这是什么感觉?好痒,力气似乎都从毛孔里流失了。院少容才刚支起一半的身子,不受重负般地再次倒下了,夹杂着一丝一缕若有若无的呻吟。
或许是从院少容脸上难耐的表情和他不断在地上蠕动的身体上发现了什么,那人淡淡开口道:“难受吧?!没有我的解药,你可是连离开我的面前都做不到,还如何为天下而奔走?快点起来把工夫做好!”随手丢下一颗褐黄色的药丸,又道,“你这种资质,还指望我留你一辈子?我最讨厌别人欠我的情,我救了你,这么大的人情,‘少侠’该不会否认吧?不要说什么来日再报的蠢话,你这身伤的下来,出去后也不知道是否还有来日,还是实在的东西更适合我。你就留在这里帮我打杂吧,干个三五年,我厌烦了,也就放你了!”说完,连反驳的余地都没给,转身离去。
可怜我们的院少容,就在这种非自愿的情况下,成为了自己恩人的仆人。
“该死的!”院少容口里小声嘀咕着,把刚砍好的枯枝用成条的兽皮捆在一起,甩上肩扛好,向来时的方向走去。良好的修养,在这个荒芜人烟的地域,被自己或被那人给渐渐消磨掉了。
那人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有和他再说什么话了,对着他,只有皱眉,点头,转转脖子等带命令性的动作表情,十足就是一个——一个对下人下命令的主人!
该死的!在心里再次咒骂了一句,院少容狠命地甩了甩头,把脑中刚才浮现的不切实的想法抛开。居然这么容易地融入现在这个角色,看来,自己还真是个天生的奴隶命。
走到这个地方唯一的一间小屋里,院少容把肩上的柴草放了下来,在一个角落里堆砌好,才终于放松地伸了伸腰。这个小屋是厨房,也是院少容暂时的卧室。那个人住在离这里有一定距离的山崖那边,那里似乎有个山洞,据说,上回院少容就是倒在他门前的水潭里,如此才恰好救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