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放下笔,拿起架子上的帕子净手。许焘这时才凑上前去,看了看,竟然又是王羲之的《兰亭序》。
端庄清秀,飘若浮云,天质自然,丰神盖代。
站在桌前看了许久,叹了一口气,“真没见过比你还执拗的人,这字帖也练了有十余载了,还没有换一换的意思。”许熙微微一笑,“我念旧。”许焘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家都是喜欢新物事。”
许熙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淡淡笑了笑,“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大概沈三小姐已经成为他心底的伤
许焘一抬头,就看见他大哥幽深的眸子里满是说不出的悲凉,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又恢复了常色,默默叹了口气。也不欲戳他的伤疤,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你叫我来作甚?”许熙斟了一杯清茶,茶盏开开合合,最后终于随着一声沉闷的声音落在书案上,“玉成和修竹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大哥。”许焘心里一松,眼里露出一丝喜色,“你决定放过他们了?”许熙的神色有些晦涩,叫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还是轻轻说了句:“嗯。”许焘脸上就绽放了笑容,“他们也不是歹人,大哥你肯放过他们,再好不过了。”
许熙看着窗外的繁星,久久没有说话,眼里却渐渐有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不管怎样,只要杜怀瑾待她真心就好
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现他俊逸无双的面容,耳边是他坚定的声音,“我会一辈子待她好的。”许焘见他这么多日以来第一次露出了这样真切的微笑,一怔之下,下意识的问:“可遇到什么喜事了?”
许熙从回忆里回过神来,嘴角微勾,“也算是喜事了。”许焘将近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想了又想,实在不知道有什么可叫他高兴的,露出了大惑不解的神情,“难道是皇上又嘉奖你了?”心里却觉得八九成不是这样,他的大哥向来是不会为这些虚名感到不悦和高兴的。
听他提到皇上,许熙眼里有了淡淡的阴霾一闪而过,说起来,皇上也有好几日没有早朝了,虽然以往这样的事情常常出现,可这次,他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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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柳暗(一)
杜怀瑾见了沈紫言的脸色,轻笑出声,“别胡思乱想,赶紧铺床睡觉是正经。”沈紫言无声的叹了口气,视线落在方才被杜怀瑾一把掀开的被褥上,突然很想看看床板下是怎样的一番天地,杜怀瑾到底是如何从床板下走出来的。
记得那时似乎并没有听见什么响动,就听见了杜怀瑾沉重的脚步声,或许是自己太过出神的缘故,连床板晃动的咯吱声都没有听见。杜怀瑾懒洋洋的看了她几眼,白色的xiè_yī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大有随时滑落下来的趋势,“怎么了?”
沈紫言哪里好意思说自己对床板下的地道感兴趣,也就半真半假的嗔道:“这床褥被你掀得不成个样子了”杜怀瑾眉梢微挑,嬉皮笑脸的说道:“那我就和夫人一起铺床好了。”沈紫言已经习惯了他夫人,娘子的乱叫,也不以为意。可要是真让杜怀瑾铺床,这事却是万万不可的,虽无人看见,可又哪里有让爷们铺床的道理。忙笑道:“还是我来吧。”说话间,就生疏的开始铺床。
从前都是墨书几个人铺好了的,沈紫言自己动手的时候也不多,因而就有些生硬,但又不敢让杜怀瑾看出来,只得尽量加快了手下动作。
杜怀瑾对她的话置若罔闻,默默看了她片刻,哧的一笑,“你去那边榻上坐着,我来。”说完,修长的手指已拈起了被褥,不过三两下的功夫就平平整整的了,叫人挑不出个不是来。沈紫言顿时满脸通红,自己是不是太没用了
杜怀瑾一面铺床,一面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身边也没有多少服侍的人,从小这些事就是我自己做的。”沈紫言心里微酸,迅速眨了眨眼,柔声说道:“以后我替你做。”杜怀瑾回过头来,揶揄的望了她一眼,眉梢微挑。
那模样,那神色,分明就是在问,你会么?
沈紫言颇有些不自在的垂下头去,似乎那些琐事都被墨书几个人做了。她很少近身,自然不会,可她愿意慢慢学着去做,总有上手的一天。杜怀瑾微微一笑,斜了她一眼,“我的xiè_yī你还没有替我做呢。”
沈紫言顿时无言,横竖杜怀瑾是瞧不上自己笨手笨脚了,也就破罐子破摔,“我不会。”杜怀瑾那日已听她说过,这次再听她提起,哈哈一笑,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面颊,“反正你是答应我了,后悔也无用。”
沈紫言听着他的笑声,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实在是,太丢人了
她怎么知道,旁的都是一学就会,偏偏就是这女红,她这么些年都无能为力。
在柔和的灯光下,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