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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战得胜,早在意料之中,朱永兴弃舟登岸,并没有露出多少欣喜的表情,率领着人马向前进发。
要想在安南立足,军事上的胜利必不可少,更重要的还是政治手段。明朝曾收复安南,并将其置入版图,但越人的奋起抵抗,却使明军陷入到长达二十年的战争泥潭,最后无奈退出。历史的教训,朱永兴当然知道,所以他并没有鲸吞的计划,而是打着蚕食的心思。
对占领区的民众恩威并施,并尽量依靠华侨华裔,甚至一些安南的地方官员也可适当留任;扶莫抑郑,建立安南的亲明系政治派别,并暂时承认安南的国家独立性,予以臣属待遇,使越人的反抗意识降到最低;填民求安,用所带来的军人眷属和追随而来的百姓土民,在一定的地区营造出人口优势,作为稳固的根据地,再培养拉拢其他地区的越奸,蚕食其地……
老天还是有眼的。朱永兴在感叹自己穿越在一个乱世的时候,也觉得冥冥之中似有眷顾。从猛山克族的相助,到郑氏家族的投效,再到征伐安南的时机,好象早就为自己安排好的一样。
郑氏阮氏几十年的战争,使得安南民生凋弊,民众生怨,如果采取宽仁的政策,再辅之以军威震慑,民众的反抗之心应该是不会太强的。
那嵩随在朱永兴马后,不时偷眼去瞅他的背影。在最后的动员会上,朱永兴的疾颜厉色、杀伐果断,使那嵩感到吃惊不小。他当然不知道,众将凛然遵命,却是沿途那些血淋淋的违纪军兵的首级在震慑人心。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岷殿下已经非是吴下阿蒙,腾冲之胜也不是侥幸所得,那嵩在心里重新对朱永兴进行着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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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负义投清,杀戮明军将士。今大明王师兴兵伐罪,不滥杀不抢掠,民众勿惊扰躁动,可保性命财产……咣咣……”
夜色中,铜锣咣咣作响,几个人在明军士兵的监视下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缓缓而行,用安南语和汉语反复喊话,起着安民告示的作用。
“此地官员乃郑氏远族,横征暴敛,民愤极大,可杀!”
“明日历数其罪,斩首示众!”朱永兴面无表情,一句定人生死。
“府库颇丰,皆是民脂民膏,可酌量散发,以收人心。”
“三分之一可散发,其余留为军用。”朱永兴沉吟了一下,又补充道:“对富庶大户可借钱借粮,以富补贫,以多补少。缴获的户籍田册要加紧调查核实,此地处元江(安南称红河)下游,日后对滇省运兵运物,颇有用处,必占之。”
“下官明日便招募此地华裔为官吏,当可加快速度。”
“甚好,按照事前计划去做,越人官吏也可酌情使用,务必尽快求得稳定。”朱永兴夸赞了一句,又严肃说道:“对作乱之人要施以雷霆手段,莫要姑息。”
“是,下官遵命!”
朱永兴示意这个刚刚任命的地方官员可以退下,他又拿起几份文件阅读批示,不时还陷入思索之中。
由于连年的战争,使得安南北方的劳动力严重不足,河堤失修,农田荒芜。但郑氏不仅不注意恢复生产,反倒征收花样繁多的苛捐杂税,供宗室贵族与“骄兵”享用,形成了民间百姓饥困不堪,府库倒多是充盈的怪现象。
所谓的“骄兵”是郑氏豢养的一类军队,由郑氏本乡——清化、义安一带的士兵组成的宿卫队,专门守卫郑府。这部分士兵特别得到郑氏优待。因此他们日益骄横,以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掳掠,欺压百姓,最终被百姓斥为“骄兵”。另一类军队则是驻扎在外地的常备军,待遇与装备比较差,战斗力也不强。
而安南郑氏的常备军又有南北之分,在南方灵江与阮氏对峙的军队战斗力要强于北方,北方太原驻军有防范高平莫氏的职责,又比散处于其他地方的军队要好一些。
所以,前期对安南的征伐可以说没有什么困难,那些散于各地的常备军在朱永兴看来,便如土鸡瓦狗一般,除了给自己增加免费劳力外,根本就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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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事的发展正如朱永兴所料,沙坝、保河、寨忽、申渊、秀丽,两天时间里,明军势如破竹,连下五地。
安南贫弱,所谓的城池也不象中国那样壁垒森严,甚至连城墙都没有。朱永兴索性将明军骑兵放出,五个千人队四出攻掠,就粮于敌。他则自率一千骑兵,全部步兵沿红河向前推进,攻击安南北部重镇安沛。并与骑兵约定,五日后在安沛城下会合。
长史易成和一些文官则留在老街,安排随后进入安南的土兵和众多民众。各家土司和民众居住的地盘早已划定,明军在前已经将敌人扫荡殆尽,后面的占领和维持治安,土兵已经完全能够胜任。
荒芜的田地不断出现,茅屋草舍简陋异常,村落人烟稀少,满眼都是凋弊贫困的景象。但也有瓦房大屋,富贵豪奢的人家。只是,如果这些富豪不是华裔,便难免成为明军眼中的肥羊。劫富济贫,慷他人之慨,如此低成本的收买人心的手段,朱永兴岂会不用。
穷人多,我就争取穷人。反正打的是安南的土豪,要分的也是安南土豪的田地,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民生凋弊如此,郑阮还在争斗不休,王朝末世的迹象已经显露出来,可统治者却还茫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