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九昨天回了本家,一直向树林里跑,猛得扎进树林,大叫道,“幻生,你出来!你出来!”他叫了好久,颓废的委倒在树下,呼哧呼哧喘气。忽然有沙沙的脚步声,有人踏著残枝败草走过来──他抬起头,见到了幻生。一身青衣,眉目淡雅,两眉之间有一颗朱红色的痣。
幻生原是一颗松柏,经过千万年才终於大有所成。能见远古,能断未来。当年他渡天劫的时候化成人形,躲在一颗开花的桃树下,那颗树在冬天依然努力的为他繁花满杈──他缩著人类的手脚躲在树下,将自己紧紧的抱住,闭著眼睛侧耳倾听,天雷隆隆,闪电撕裂墨黑色的天空。这般许久,忽然一道最亮的闪电直直劈下,四周亮如白昼,桃花伸展开所有的枝杈,那道闪电避之不及,从中间将它生生劈裂,千朵繁花瞬间焦枯。
那颗桃树本是他最初的爱侣,也终将是他惟一的爱侣。他为了度劫牺牲了她,千万年後终於再也逃不过心灵的孽障。他仍爱她。无从堪破。
幻生道,“我所言的都是真的。大劫将至,惟有他能救你们。前生他曾是佛前的一朵白莲,今生来世渡情劫,过了情劫便将回到佛前,你们也没有相遇的机会。把他的心尖血取来,我会为你们保管。到时候,纵使焦土,也终复繁荣。而你,还可以等他来世,再与他相遇。”他说的认真,元莲却怔怔抬头看他,也不知听懂没有。
幻生看著元莲一步一步远去的背影,心中冷笑。他堪不破情爱,自也要别人与他同享这痛苦。他永远不会告诉元九,其实他才是前世那一朵佛前的白莲,日日聆听经文,呼吸檀香而开通了灵识。那朵白莲清丽单纯,却因为向往人世情缘迟迟不能修行圆满。佛祖怜它心意,许它下凡度劫,若过此劫,功成圆满。而柳寻之前世积善成德,今世不过凡人肉胎,不过心灵纯粹,本将有锦绣前程罢了。若算得不错,他本应该很快重登重位,再获荣华。但是,若今世他因情身死呢?逆命而行,哪有那麽容易得来一个宝贵来世!纵使有了来世,前尘尽忘,怎麽还是他,又怎麽还会记得这一朵小小牡丹?
幻生把脸埋在袖口,低低笑出声来。渐渐声音越来越大。
山风吹过,嘶哑阴厉,群妖避逃。
这厢烛光摇动,唐元在元生身体里射出最後一股股jīng_yè,疲极了搂著元生,两人纹丝不错的相贴。“你说你是牡丹花精,倒真没骗我,”唐元不正经的嗅了嗅元生的发丝,“嗯,真香。”元生红了脸,五官因为xìng_ài的余韵更显豔丽,唐元心里一动,忍不住又吻了上去。他吻的激烈,两人难分难舍,唐元的舌头都顶到了元生的喉咙口。“嗯……”元生发出小猫一样的叫唤,唐元阳根又挺了起来,把他翻过去“噗”一声直插而入。“小妖精,干死你!”
那日他抱住元生,泪湿眼眶,“实在是元兄弟太像我的逝去的故人……”他情急之下胡乱吻上去,“苏儿,你可回来了。”元生被他吻得浑身瘫软,心里怜他悲痛而情难自禁,慢慢回手抱住他安慰。哪里知道唐元早便想搞上元九一搞,这回觉得搞起他来滋味也不错,至於苏儿,不过是原来风头正盛时哪个小倌的名儿──他又觉得元九神神秘秘,元生正好是一个突破口。待他苦情戏唱了个够,便和元生蜜里调油了。
果然,这不就让他知道了麽。原来是一窝妖精!
元生在床上又浪又爱叫,直叫得唐元浑身抖擞,身经百战的yáng_jù又翘又硬。他拽著他的腰做了许久,元生又主动把他推倒,坐在他身上扭了起来。真是要多浪便有多浪。唐元不断向上耸身,一边耸身一边摸元生的那根,元生的後穴剧烈收缩把它吃得死紧,他一鼓作气又把元生按倒,按著他死命的chōu_chā。元生被插的呜呀乱叫,泪眼朦胧,口液都顺著唇缘留下来。他迷蒙之间睁眼,总觉得唐元表情虽然沈醉放纵,却格外凶狠,似乎仍是求而不得的模样。元生心底微凉,拼命搂住他,喘气道,“元郎……可是……可是还在想……苏儿……”这话断断续续几次才让唐元明白,他才反应过来,苏儿,不就是骗他是胡乱说的小倌名嘛。可是元生直直的望著他,脸带泪痕,五官豔丽,他忽然心里发堵,哑声道,“哪有的事。”他狠狠插入,狠狠研磨里面那点,吻他一口道,“我的心里只有你了。”
这话说的情深意重,似乎他自己也不明白真假了。
元生浑身一哆嗦,眼泪和jīng_yè一起失了闸。
章九 前路
章九 前路
这日早晨,二人梳洗完毕,本打算立时出发,谁曾料想到一个意外的访客。
柳寻之打开门,阮荫披著一身霜气扑进来,虽是冷得很,却抱住柳寻之哈哈大笑。这出一闹,由不得柳寻之心急如焚,也只好让他耍玩这把疯才好。细问之下,原来朝廷局势几经变换,竟又是要换风向了。柳寻之原来依附的高官不知使了什麽好手段,和两淮盐商勾结在一起,通过金银财器,美女娈童暗地里讨好皇上最为心爱的面首,待那枕头风儿一吹,竟是要翻案了!
阮荫一口将案上冷茶饮尽,笑道,“爹常教我!!自有其妙,我还不曾想,如今总算是见到了!”他又笑著拍了拍柳寻之的肩膀,道,“我可是知道你和唐元都是这官儿面前的红人,这官儿最爱附庸风雅,你的字画拿的出手,唐元的装模作样拿的出手,这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