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境的人不问是非,只道非我族类,真是野蛮。”
听闻此言的七色翎反驳道:“但救了父亲的,也是苦境之人。”
话一出口,七色翎就发觉他人眼光的异样,惊觉自己竟然在帮苦境之人开脱,而那些人,伤了自己的父亲。
这也让她认清一个事实,她对天疆,并没有归属感。父亲疼爱她,最疼爱她,但面对她离家出走,心急如焚的理由不是女儿出走的原因,不是女儿的心情,而是如何对牧神交代。
七色翎有些失望,却依然照顾在病榻旁,只有在牧神来探望的时候,才回避。
对牧神的慰问,白首留仙表现得十分欣悦,待牧神问到是否用自己出头主持公道的时候,白首留仙简直受宠若惊。不过当然不用麻烦牧神,伤他之人早被他当场击毙,孔雀的尊严岂容折辱?
牧神天天来探望,三天后,七色翎点头了。就算是个再看不上眼的,毕竟,那真的是个好人。
就当为了父亲,为了羽族的殊荣,嫁便嫁了。
听闻女儿同意,白首留仙人逢喜事精神爽,没几天伤就痊愈了。
而这几天,牧神家里早就闹翻了天。
王蠸不久前还在担忧自己在牧神心中第二的位置不保,如今不但剑鬼横□□来,莫名其妙又多了个七色翎,这意味着将来牧神身边将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在牧神心中的位置就像后夔在他心中的位置一样,那还了得!?那个女人还有个爹!将来搞不好还会有孩子,也不知道那只孔雀女下蛋功力如何,下一个还好,若是下一窝,那以后他王蠸摆在哪儿?
人心拳头大,王蠸不想只占一个手指甲。
故而牧神这些日子在家看足了脸色,平时一回家王蠸就会喜庆地扑过来,如今想说句话,王蠸也只是哼一声走掉,基本就是牧神前院,王蠸进屋,牧神进屋,王蠸后院,总之就是不能共处。
牧神只当王蠸吃醋,哪家没几个熊孩子呢?想好言安慰几句,又一张嘴就语讷,于是被王蠸抢白:“那个七色翎根本就不想嫁你,谁都知道她为了逃婚不惜躲到苦境。”
牧神道:“仙老说过,翎姑娘只是倾心苦境山水,并非如你所想。”顿了顿,牧神续道,“若她当真喜欢,成亲后牧神闲来也可与她携手共览苦境风光。”
王蠸一听更生气了,骂了句“天真”就走了,他觉得自己再也不想看见牧神了。
牧神也很生气,他不相信外界七色翎逃婚的流言,明明七色翎看他的眼神是温柔多情的,明明七色翎自己回了天疆,谣言本该不攻自破,但为何却连王蠸都不相信?堂堂牧神,在他们眼中就如此没用?
但气也没办法,王蠸这样,七色翎怎么过门?牧神去找了后夔,也不多解释,只说让她帮着哄哄王蠸。
后夔娇声一笑,却来调侃他:“牧神不说让我劝劝王蠸,却说让人家哄哄他,那牧神可得教教人家如何哄呢~~”
见牧神被她哽住,后夔甚是开怀,牧神成亲她也十分不乐意,遂继续揶揄道:“牧神成了亲,天地蝱便无家可归了呢~我也正在伤心,又如何哄得王蠸谅解?”
“这里永远是天地蝱的家,没有任何人能取代你们的位置。”面对后夔,有些话突然容易开口了。
“牧神把这番话对王蠸说,王蠸保准不再生气呢~”
牧神叹了口气,心道王蠸实在太不温柔了,怎么说呢……
对于牧神成亲一事,一家欢喜一家愁,要说发自内心祝福的,首推剑鬼。“老牧就值得这天下最好的”“老牧就该比别人幸福”只两句话就把一切都表达得清清楚楚。
眼看着好事近了,连空气都绿油油的羽族被大红纸贴成了满目喜庆,而牧神还赶在这之前在鳞族举行了册封大典。
不但册封伐天虹为鳞族新一任族长,而且还赐了封号“麟台”。
七色翎这边的册封没那么隆重,不过是牧神一纸通告,但“屏姬”这一封号,在天疆绝对比麟台响亮。没办法,八卦是所有动物的本能。
婚前七色翎突然找到牧神,说牧天九歌存在一丝瑕疵,与牧神功体不能完全契合,她愿意为牧神重新淬炼,牧神自是欣然应允。
之后七色翎突然又在天疆失踪了,牧神只以为她是到苦境寻找淬炼牧天九歌的材料,是以并不担心,只要大婚之日按时回来就好。
“屏姬?”阎王玩味地叫着她的封号,表情隐在面具下难以揣度。
七色翎冷冷道:“牧天九歌拿来了,你要做什么?”
阎王道:“本王不是说过,重铸。”
七色翎蹙眉。
阎王续道:“在牧天九歌中动些手脚,留下破绽。”
七色翎怫然:“你想对牧神不利?”
“有备无患。”阎王道,“你不能拒绝。”
七色翎叹息道:“我并没说拒绝。”
“很好。”
“很好。七色翎,你很好。”七日后,淬炼后的牧天九歌呈现在阎王面前的时候,阎王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和七天前相同的话。
呈现在他眼前的牧天九歌比之从前,更加完美无瑕。
“牧神不是傻子,我把他的剑炼坏了,他焉有看不出来的道理?”七色翎淡淡叙述道,“不过你别担心,破绽我已经留在铸剑材料内。”
“哦?什么破绽?”
“当牧天九歌遇到特殊材料铸成的兵器时,会盈极而亏,致使断掉。”
“按你所言是什么材料?”
七色翎沉思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