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观山咬瓜子的声音甚是响亮:“没办法,人老了要好好休养。”
师爷喝药汁一口皱一次眉:“我没老。”
“师爷别误会,我的意思是我老了,要吃瓜子休养休养,我以前从来都不吃的,你看这么麻烦的东西,咬起来,还啪——一声。”尚观山还特地又咬了一口。
师爷想了想,眼睛神亮:“我想尚县官说的也不是我,我一双眼睛可是明亮的要命。”
尚观山啪咬瓜子,随口道:“师爷,左边眼有眼屎。”
师爷擦了擦,淡定道:“这几天没睡好。”
“眼屎没了,师爷果然眼睛明亮。”尚观山赞叹。
“我看你老实跑黎满家里么。”师爷慢悠悠道。
“身为县官自然要和乡长交流交流。”
“交流了有什么心得么。”
“心得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切,你就整天看黎满混小子的脸了吧。”
“师爷,另一眼还有眼屎。”
师爷:“……还有么?”
“师爷等等,我看见你动了,就是你,来出来,多练一刻钟。”
待尚观山回来,师爷已经喝完了药汁,他问:“我再跟你打听个事,你如实告诉我。”
“师爷你问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
“你真的去勾引皇上了?”
“……”
“尚县官,今日杨三姑做了扣肉。”
“师爷,不用劝我,我要出去吃了。”
“可是,黎满很喜欢吃杨三姑的扣肉,之前王县官在任的时候还特地赶来吃呢。”
脚步停顿,回转,“我去叫醒黎满。”
很难得尚观山在衙门吃饭,劳累的衙役本来准备在没有尚观山的时机里好好抱怨,如今机会失去,甚是疲劳!
睡的不是太醒的黎满被尚观山拖来吃饭,要不是有扣肉在,他定是拽着床也不会起来的,他望一眼扣肉,尚观山笑眯眯的给他夹一块,众衙役更疲劳!为什么待遇差这么多!
黎满满嘴油腻道:“县官大人,晚上来我家一趟。”
“好啊。”尚观山神情愉悦。见众衙役举头张望,他瞬变了脸,英气逼人。
在尚观山训练衙役的时候,他发现一个问题,这问题相当严重,那就是村子里的忧患意识不够,先不说人为因素,单单收成不好就够难受的了,不要说不可避免的瘟疫之类的,忧患意识很重要!打仗没忧患意识尚观山都没命来这里做县官了。
所以他穿了一身夜行服,站立在屋顶上,好不潇洒。准备今天先吓个衙役,给他们提个醒,不可懈怠,要好好锻炼。
要是这事被黎满知道了,肯定会一边挠鼻子一边告诉:“你真是有事没事找事做。”
想到黎满,尚观山虽蒙着个脸,但是眉眼弯弯,剑眉甚柔和,他想吓完一个,顺便再去黎满家逛逛看看他反应。
吓人是一件很严肃的事,他需要技巧,吓归吓,但也不能闹的人心惶惶,挑好人也很重要,张衙役等有妻儿不行,陈衙役等还有两老,剩下的只有个孤苦的丁衙役。
丁衙役何止孤苦,更苦逼。
他半夜忽然觉得阴风阵阵,起来关窗,又想上厕所,刚开了门,一个黑影刷的飞过来。
尿不是想控制就可以控制得住的。
尚观山心血来潮了一次,又马上后悔,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他好好一个县官搞得跟偷鸡摸狗似的,吓人什么的很没有意思,但是吓吓黎满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他在丁衙役屋顶上坐了会,又啪啪赶去黎满家。
☆、第六章
尚观山在屋顶,下方正对着就是黎满房间,他掀开瓦片,好你个黎满,居然让梅鹿藻给你脱衣服,你这表情还甚是享受。
梅鹿藻问:“你确定现在就要脱,不是约了尚县官?”
“也是,”黎满这时候就剩了一件里衣,在床上滚圈,他用比别人慢三倍的速度滚,屁股朝天卡在那儿,带着点撒娇道:“可是现在再穿上去好麻烦。”
“你准备这样见他么?”
“要不裹个被子见?”
梅鹿藻嘀咕一声:“还是穿衣服吧,上面有人看着呢。”
尚观山眉头皱了皱,就这皱眉的时间,梅鹿藻已经到了屋外,抬头张望着屋顶上的黑衣人。
尚观山第一反应就是逃跑,马上又觉得逃跑憋屈了,他就愣在那儿,梅鹿藻已经到屋顶。
“……”尚观山奔到了屋顶边的树上。
梅鹿藻瞬间接近。
尚观山觉得好无奈,只能又远离,俩人折腾一会,到了学堂空地。尚观山是觉得这样真是没事找事做,他坐到平时黎满坐的椅子上,想不到梅鹿藻这人真是深藏不露,这么文弱害羞的书生模样轻功这么好,他大大叹了口气。
梅鹿藻距离他三丈远,一言不发看着他。
“大侠夜访有何贵干?”许久,梅鹿藻开口。
尚观山不动声色的沉默了。
“大侠不想说也有缘由,那么我就告辞了。”梅鹿藻也没什么意见,说罢,转身欲走。
尚观山挽留:“梅先生。”
梅鹿藻吃了一惊,惊讶道:“是谁?”
我的声音难道这么不好辨认?尚观山用手摸了摸眉毛,摘了蒙在脸上的黑巾。
“……尚县官。”
“梅先生好轻功啊。”尚观山挑眉。
“过奖,尚县官才是真厉害。”
“客气客气。”
梅鹿藻点点头:“阿满在家等你等得快睡着了。”
尚观山笑了